那晚父亲蹲在院门口抽了半宿烟,说看见井边站着个穿月白衫的女人,怀里抱着个裹红布的包袱。"她管我要孩子。"父亲掐灭烟头时火星溅在裤腿上,烧出个洞,"可她的脚,是悬在地面上的......"
"那包袱里,"张老师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是玉佩。"
小林突然打了个喷嚏,惊得洞外的夜鸟扑棱棱飞起。
王警官看了眼手表:"后半夜两点,得赶在天亮前出发。"他转向李大山,"老宅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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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山没说话,从裤兜摸出个皱巴巴的地图,用指甲在西北角划了道:"后山坳里,过了鹰嘴崖再走三里。"他抬头时,月光正好照在他脸上,我看见他额角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但我得说在前头——"
"我知道。"王警官打断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收进怀里,"危险。"
张老师把小林的伤腿轻轻放平,从包里摸出云南白药粉:"我留下照顾小林?"
"不行。"王警官的声音像块铁,"老宅的事,多个人多双眼睛。"他蹲下来,手指擦过小林脸上的泥,"小同志,能坚持吗?"
小林咬着嘴唇点头,苍白的脸在月光下像张薄纸。
我突然想起今早他蹲在老槐树下捡蝉蜕,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发顶,像撒了把金粉。
那会儿他举着蝉蜕冲我笑:"小涵姐,这个能入药的。"
"走。"李大山把地图塞回裤兜,钥匙串在他掌心攥得发响。
他转身走出山洞时,山风掀起他的衣角,我看见他后腰别着把生锈的短刀——刀鞘上缠着红绳,跟我百天照上的蝴蝶结,颜色一模一样。
洞外的月亮被云遮住了半张,山路上的碎石硌得脚底生疼。
王警官走在最前,张老师扶着小林跟在中间,我和李大山断后。
远处传来犬吠,一声,两声,像根看不见的线,正往我们脚腕上缠。
李大山突然停住脚步,他的影子在地上缩成团,像块被踩扁的黑布。"到鹰嘴崖前,"他侧头看我,眼里映着星子,"千万别回头。"
山风卷着他的话音往林子里钻,我听见远处传来竹叶的沙沙声,像有人正踮着脚,跟在我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