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怪不怪,打那以后,再没人听见梳头声了。"
我突然想起出生时总哭到喘不上气,想起父亲说过的"门外敲门声",想起佛店夫妇看我时那股子热切——像在看什么他们得不到的东西。
喉咙里泛起股铁锈味,是刚才咬得太狠,舌尖破了。
"小臧。"李叔伸手碰了碰我手背,他的手糙得像砂纸,"有些事啊,不是人走了就断干净的。
那姑娘的火没烧完,所以要找个能接着烧的人。"他指了指我怀里的包,"你带着峰叔的家伙什儿,未必是坏事。"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吹得门帘哗啦响。
我望着李叔身后的老式挂钟,分针正指向"9",秒针走动的声音像极了婴儿的心跳。
"明儿我去镇志馆查查。"李叔突然说,"老顾家的族谱应该还在。"他从抽屉里摸出串钥匙,铜钥匙环上挂着块褪色的红布,"对了,你屋角有个旧木箱,我收拾时没敢动——像是之前住客留下的,锁头是民国样式。"
我捧着茶杯的手突然抖了抖,茶水溅在裤腿上,晕开片深色的印子。
窗外的风更大了,隐约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屋顶。
李叔起身去关窗,我望着他微驼的背影,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口老井的位置,好像就在我出生那年,父亲说他遇见"敲门女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