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山门的弟子得令离去。
桑正取出一张隔音符箓,低声道:“恕桑正无法在大殿明说……国师大人病了。”
“病了?”
谢玄衣怔住。
周至仁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怪不得这几日,如意令没有动静。”
谢玄衣皱眉道:“江宁那件事风波平息之后,书楼迟迟没有消息……他怎么就病了,病况如何?”
“卑职也不太清楚。”
桑正苦笑道:“或许近日太过劳累所致……国师大人这几日卧榻在床,除却姜大人,其他人等一概不见。今儿忽然传了讯令,想见小谢山主一面。”
“怎么回事?”
谢玄衣神色古怪道:“说得跟临死遗言似的……”
“不可胡言。”
周至仁低声呵斥,轻轻叹道:“小国师日理万机,何等辛苦?监天者一脉,夜观星象,日操国事……但凡卦算,都以命数做幺……”
说到这。
周至仁换了一副温和面容,缓缓问道:“桑护卫,你家主人现在病症如何,是否需要灵丹?小舂山常年炼药,如若方便,我随你去一趟皇城,亲自开炉铸丹。”
“周山主好意,桑正替先生心领了。”
桑正恭敬道:“先生如今只想见小谢山主……提前交代过,不必麻烦剑宫其他大人。”
此言一出。
山门氛围便变得古怪起来。
谢玄衣看着周至仁,露出一副“这该如何是好”的神情。
周至仁也很无奈。
这叫什么事?
前脚他刚刚当着真隐峰众人放出话,不让谢真离开大穗剑宫。
后脚,书楼黑鳞卫便抵临山门。
而且……桑正给出了一个他根本无法拒绝的理由。
小国师病重,想见谢真一面。
这叫他如何开口阻拦?
“既如此……”
周至仁犹豫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枚丹匣,无可奈何道:“小谢,你便随桑护卫一同前去书楼,替我看看陈先生……带上这枚‘定魂丹’。”
“这可是好宝贝。”
谢玄衣看着丹匣,轻笑道:“九品灵丹,可平定心湖,肃清杂念。”
“算不得什么宝贝。”
周至仁摇摇头,道:“如果有用,传讯于我,我再去炼制。”
“事不宜迟,传送阵纹快到时辰了。”
桑正低声提醒:“小谢山主……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
……
踏入星火门户,传送阵纹一阵扭曲。
熟悉的淡淡檀香涌入口鼻。
一步踏出,虚空如镜面破碎,谢玄衣已然来到皇城之中,这扇传送门户就开在书楼正前不远。
谢玄衣一眼就看到了抱着长刀坐在书楼门前的姜奇虎。
“姜大人。”
谢玄衣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你怎在此守夜?”
“先生卧榻,我心神难宁,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此守夜了。”
姜奇虎神色有些苍白,看得出来,这段时日没少操心。
他瞥了眼门户那端。
桑正将人送到,没有过多停留,化为黑影,就此离去。
书楼门外,便只剩姜奇虎和谢玄衣二人。
“小谢兄弟。”
姜奇虎缓缓站起身子,压低声音问道:“你可知道……我前几日看到了谁?”
“谁?”
谢玄衣挑了挑眉。
“唐凤书!”
即便此地没人,但姜奇虎还是选择了以神念传音的方式告知。
“???”
谢玄衣神色诧异。
唐凤书?
如果他这边消息属实,唐凤书应当是被压在道门后山才对,崇龛大真人会好心把她放出来?
“是不是很离谱?”
姜奇虎神色复杂,将那一日的情况如实告知。
他长叹一声,语气苦恼道:“我本以为这是好事儿……那一日撞破唐斋主和先生的会面之后,我还约了百煌一同饮酒。可没想到,第二日起,先生便卧榻不起,好似生了一场重病,我从没见过先生这般模样,不言不语,不饮不宿。”
笨虎懊恼问道:“你说,这唐斋主到底是对先生说什么了,让先生如此伤心,难过?”
谢玄衣闻言,也是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