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温纶抬眸,越过蛋黄灯盏看向她。
只一瞬错觉带来的心悸,他好像不是那个路温纶,而是今晚来邂逅她的成年男人。
“怎么穿成这样。”他说着放下杂志。
简觅夏低头瞥一眼棉麻围裙,她用丙烯做了巴斯奎特式涂鸦,还有闲来无聊时用碎布缝的邪恶兔子。
“哦,我在做事。”她走过去,他正好站起来。
“你们就这么招待客人?”
“不是……店里老师傅下班了。你如果要做西服,可以下午两点左右来,英国裁缝在,人也会比较少。当然,你有空的话。”置身工作场景,简觅夏没法再以漠然的态度对待他。但她自觉表现还算镇定。
路温纶挑眉,“你不可以吗?”
“我可以给你介绍,然后确定大致款型和尺寸什么的,具体的可以等试样的时候和师傅沟通。我们这里按照英式传统做,新客从白胚开始试样做到满意为止,白胚就是——”
“好啊。”他答应得很干脆。
简觅夏把他引到中间的玻璃柜台前翻型录与一册册面料簿。四周架子上挂着新季的样衣,她说也可以看看。
不管路温纶问什么,简觅夏都耐心回答。从未有过的耐心,让人想起她勾身坐在画架旁,慢慢旋转手中铅笔,安静地把笔削尖。
如今褪去了少女娇憨,很清澈。
他们从一排衣橱走过来,在窄镜面里看见彼此。
路温纶转身,快到简觅夏来不及退步。
“量尺寸吧。”他微微弯起唇角。
简觅夏顿了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