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娆莫名有些烦躁。

她甩手丢开自己的裙摆,蓝色长裙荡开水波似的纹理,很快垂顺下来,严严实实地盖到她脚踝上方。

很多年前,也有这样一阵作怪的风,如今天这般不怀好意地捉弄她。

也是那阵作怪的风,无差别地拂过每一个人,却偏偏吹乱了她一整个漫长的、微不足道的少女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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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今年第23号台风“荔枝”过境容州,留下一地狼藉。

台风走后气温降得飞快,在校方的督促下,环卫工人加班加点清理掉校园各处的枯枝烂叶,运动会赶在秋凉之前马不停蹄地拉开帷幕。

高三年级的观赛位置被安排在主席台北侧,高三7班的位置又在北侧的最北边。

北侧的最北边的最边缘的位置,坐着两个十分想把自己边缘化,却因为长相太出众,无论如何边缘不起来的男生。

“咱俩这个位置得天独厚,前面是两颗大榕树,啥也看不见。”

云深抱着一本习题集,说完一句话就咬一口笔盖,劣质塑料的口感令他刷题有如神助。

靳泽腰弯得比他还低,看NBA文字直播正入迷,冷不防听到身旁有人喊他名字,下意识就把手机扔到云深的习题本上。

来人是班长,一个清秀的圆脸姑娘,特意过来问他俩去不去围观教师接力赛。

云深摇头说不去,还劝班长也不要去:“老班那实力,绝对不希望太多人看见他丢人。”

一边说,他一边不着痕迹地把靳泽的手机塞到屁墩下面。

靳泽离班长近些,站着和她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