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表情平淡,像在黑暗中幽幽燃烧的蓝色火焰,冷艳绚烂。

陆星看了很多东西。

他看宋君竹的头发,看宋君竹的胸针,看搁在宋君竹腿上的那本书。

他唯一不去看的,是宋君竹的眼睛。

陆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很有良心的人,太有良心的人干不了这一行。

可他又不是很坏,所以他总是感到涩然。

宋君竹穿的衣服面料很好,头发也一点都不毛躁,她的身边有人时刻守着,轮椅看起来也造价高昂,使用便利。

她并不落魄。

陆星站在电梯门口,几乎下意识的想要露出笑容来缓解心头涌起的情绪。

他终于尝到了自欺欺人的感觉。

对于一个已经得了绝症的病人,你跟病人说,这医院的床很好啊,你吃的药很贵啊,医生护士都很喜欢你啊。

有什么用?

陆星紧紧抿着唇,有些略长的袖口,遮住了此刻已经攥到发白的双拳。

这种自欺欺人有什么用?

他曾经对自己说,客户怎么样是她们的事情,他只要尽职尽责就行,上岸不提船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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