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会议上发呆,被叫了两次才把目光聚焦到眼前的场景上。
“……按你刚刚说的做,写一份报告给我。”温行顿了顿,“今天先到这里。”
刘秘书整理好会议室,抱着笔记本走出去,却在门边被温行叫住。
“Marry。”
温行叫了她的英文名。刘秘书愣了愣,转过身看着明显不对劲的老板,职业地笑了笑:“温总,还有什么事吗?”
温行看着她,通常冷淡严肃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困惑和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
“你知不知道——”
刘秘书站直了身体。
“——算了。去帮我买一块表。”温行说,“小天才手表。”
刘秘书冷静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一千五百九十八元,是温行买过最便宜的手表。
刘秘书把包装盒放在温行的桌面上,看着温行一点点拆开,露出里面黑绿色方形表盘。
温行没再继续往下拆了,他只是看着那块表,忽然说:“你觉得什么叫不相衬?”
刘秘书愣了愣。可能是由于那块廉价的表,她看着坐在最高楼层背靠一整面落地窗,却垂头问出这句话的温行,心里忽然涌上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可能是没有缘分,或者难以相容。”她想了想,“是不幸福。”
温行抬起头看向她,语调很平:“我说是这方面了吗?”
刘秘书只是笑了笑,又擅自说:“不过相容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能——”
“算了。”温行忽然打断她,“他已经不想要了。”
刘秘书顿住。
温行拉开抽屉,随意地将手表扔了进去。
“你出去吧。”
可是沈俞一的哭脸一直不停地出现在温行的脑海里。温行疼得从睡梦中醒来,明白即便沈俞一再不想要,温行也还是想要。
想得发疯,想得一刻都不能停止地痛。
手机屏幕在黑暗里发出一点莹莹的光,温行最终按下沈俞一的号码。
十几秒后电话接通了,温行听到沈俞一朦胧的呼吸,和一声带着睡意的“喂?”。
沈俞一好久都没有听到回应,几乎又要睡去。
“……温行?”
还是沉默。
沈俞一的睡意消失,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对着话筒,问温行有什么事。
温行终于开了口。
“你说的不相称,是什么意思。”
沈俞一却没有回答。
两个人的呼吸在电流里相缠,片刻后,通话被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