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不知怎么,很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还是听楼下阿姨们聊天八卦才知道,她离过婚,有精神疾病,表面上是看不出来,受刺激就会发病,好像是某次发病之后被小区邻居投诉,匆匆搬走了。

从那以后,在我心里,这种艺术气息总带一点忧郁色彩。连带着看这位音乐老师,也有一种忧郁的感觉,我将这个认定为我自己的童年记忆后遗症。

柯老师开口叫我名字:“江江。”

我站过去,他很温和地点头,“你好,选你熟悉的歌曲,唱一段吧。”

当时大教室里大约有十多个人在排队,因为经验丰富,我并不怯场,清唱了一段。

柯老师的反应也在我意料之中,他露出惊喜的神色,考虑到别人,很克制,并没有直接夸我,而是笑着说:“你的咬字很标准,现在很少人这么唱歌。”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以前的歌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稳和准,在那个没有歌词显示的年代,光靠听就能很大程度猜出来唱的是什么,别说平翘舌,就连前鼻音后鼻音都是唱得清清楚楚的。我还找到过我爸的歌词本,一笔一划,记录着当时流行的歌词。不过后面港台音乐流行起来,咬字好像不再成为一个衡量标准了,太认真反而显得有点土,各具特色的咬字腔调也成了个人特色,甚至含糊不清也显得很酷。我倒是想酷一点,可是以前跟着老歌唱,土惯了,没法改。

我并不知道还有人特别在意这个,看来他是一个比较守旧的人。

考核当然是过了,那次录了八个人,四男四女。柯老师专门把我和其中一个男生叫了出去谈话,因为这批考核的学生里,就我们两个是高二的。

过了暑假,我们就会变成高三的学生,他怕耽误我们学习,特别来问我们有没有考虑清楚。

所以我记住那个男生的名字了,他叫何颂鸣。

他唱歌一点儿感情也没有,跟朗诵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柯老师会让他通过。连他也通过了,岂不是显得我也很没有技术含量,我心里是有点不满的。

这个平平无奇的何颂鸣说不影响学习。

我也回答说不影响,既然选择参加社团就是想要做点儿学习之外的事情放松一下,毕竟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有谁是会学习到连一点儿休闲时间都没有的?现在已经不是头悬梁锥刺股的年代了。

然后,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

我们这批新人加入之后,合唱团就开始正式排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