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依旧记得一天体育课上,老师让阮宵到前面示范下腰动作。

阮宵来到前方,背对大家,先给自己整理宽大的运动服袖口。

他下意识将左脚脚尖往旁边撇开一些角度,仿佛是从芭蕾舞中习得的站立习惯,使得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身形都是亭亭玉立的样子。

从同学们的角度,能看到阮宵微微偏脸,专心折叠袖口,阳光似乎唯独偏爱他,将他雪肤照得透亮,卷翘长睫扫下阴影,侧颜线条精致美好,他就这么安静不说话的时候,有种宁静亘远的气质。

芭蕾给人带来的改变,往往都是融入骨血的,举手投足间都带来安定沉静的魅力。

同学们眼睛一瞬不瞬看前方,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这无法忘怀的一幕。

阮宵美得像画中的少年。

寒假过后,周牧野的生物竞赛成绩也出来了,不出大家意料,他成了全国仅有的那四个人,将于不久后代表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生物竞赛。

二月底的最后一个周五,周牧野放学后照例去云燕的别墅接阮宵。

今天不知为何有些晚,周牧野在管家的引领下,去客厅等待。

中途经过练功房,里面传来舒缓的音乐声,间或能听到模糊的对话声。

“……过段时间就要去德国见另一个学生,我想了想,你现在断掉训练……你可以考虑一下跟我一起走……”

“德国……老师,我不行的,我妈妈……”

周牧野听到只言片语,朝练功房的门轻淡地瞥上一眼,继续跟管家向前走。

-

时间一晃进入三月。

周牧野去美国参加竞赛,他在比赛之前,有一周的封闭式训练。

阮宵那几天,每天从俱乐部训练回来,都会跑到后厨房的日历前看一眼。

他过一天,撕一张纸,有时上学出门前经过后厨房,还会早上就把当天的日历撕掉,仿佛这样时间就能突然消失一天,日子能过得快一点。

可阮宵没等来周牧野,却等来了阮曼玲通知他搬家的消息。

那天碰巧是个雨天,白天还好好的,傍晚才开始下的雨。

阮曼玲望着屋檐上的雨帘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