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严心中倏地一凉,一路上他所做的美梦醒了一半,“父,父亲。”
宇文邵略抬了下手,示意他起身,“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宇文严站起来,环顾左右,入目都是因为焚烧而倒塌的屋舍,他摇了摇头。
宇文邵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你在这里住到十岁,竟然不记得了。”
宇文严心头一惊,是啊,这明明是他们宇文家在许都的老宅,那时候父亲官职不高,祖父尚且在世,他们一家人住在这里,后来父亲建了军功,才举家迁往洛阳,住在洛都朱雀大街边上的那座宅子,然后,他们一家就住进宫里了,然后又迁都回许昌,只是回来后,他还是第一次到这边来。
他干笑一声,“儿臣,儿臣当然记得幼时住在这里,只是刚才没有认出来。”
宇文邵冷然看他一眼,转而问道:“知道为父今日为何让你到这里来吗?”
宇文严脑筋急转,道:“想父亲是让儿子不要忘本的意思,我宇文家现在虽然位尊九五,四海升平,但还需励精图治,未雨绸缪。”
宇文邵叹了口气,“今天我不是要跟你谈天下事的,我只是跟你谈家事。”
宇文严忙道:“是。”
宇文邵道:“你兄弟,现在还在南军大营里躺着,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宇文严心头一阵乱,他竭力掩饰住自己外露的神态,“儿臣,儿子有所耳闻,本来正要去营中探看,就被父亲召到了这里来了。”
宇文邵打量着他说:“听说是骑的马让人在马鞍下面偷藏了淬过毒的铁钉,你觉得,此事会是何人所为呢?”
宇文严至此已明白皇帝召他到这里来的原因了,他反而镇定下来,神色一派坦然地摇头道:“儿臣不知,也推测不出。”
宇文邵道:“果真不知?”
宇文严与其父目光交接,而后他跪了下去,“父亲这样问,儿臣惶恐。”
宇文邵盯着他看了良久后道:“此事到此为止,不会再有人追问,但我也希望你能记住,他是你的亲兄弟,我更要你记住,前朝之所以覆灭,就是因为手足相残。”
宇文严叩头道:“儿臣谨记父亲教诲。”
(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