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白绫被烫了一个洞,红色的液体逐渐蔓延,从一个小小的针眼,渐渐扩大成濡湿的一团。
段无迹拇指的指甲死抠着食指侧部的细肉,几乎抠穿肌理,“我怕我一直看不见。”
邵慕白往他那边挪了挪,企图给他一些踏实感。“无迹。你忘了我是谁啦?我可是捉鬼师,会的法术两只手都数不清,而且我上头的老板可是冥君,有什么事是我办不成的?你的眼睛病得蹊跷,那座破庙也生得蹊跷。大夫开的药先吃着,你若嫌苦,咱们就先歇一歇,别吃了。大不了我跑一趟冥界,问冥君要个说法。放心,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锁必然有解,总会有办法的。一切有我呢,别担心。”
花瓶里的荷角亭亭玉立,还未到它盛开的时候,只是尖端有一点泛红,似胭脂一般,在空气中散着些许清香。二人之间只剩一丝空隙。
无言,却胜有言。
“我饿了。”
许久许久,周身紧绷的人终于放松下来,死抠着掌心的指甲也渐渐舒开。
邵慕白听了可劲儿高兴,段无迹能主动提要求,而不是把自己封锁起来颓废成活死人,情况还是很乐观的。
于是腾地起身,笑道:“我去叫小二炒两个菜,你想吃什么?辛辣的还是清淡的?”
段无迹难为情地抠着衣袖,自然,他的衣袖太大,这份难为情也只他自己知道。
“我想吃面。”顿了顿,又道,“你做的。”
若方才邵慕白心里只是欢欣雀跃的话,现下便是炸开了漫天烟花了。
看看,在他家小魔头这么挫败这么难过的时候,其他什么都不想吃,独独钟爱他煮的面条。
这还不是爱?
这能不是爱?!
“你,你先稍等啊!我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