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峰锐利,眸若寒星,鼻梁高挺,唇角削薄,神采飞扬间,怎一个玉树临风了得。

明明是早就烂熟于心的相貌,偏偏能凭着惊鸿一瞥,就惹起她心头无限旖旎。感觉脸上微烫,她忙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绣鞋上的菖蒲纹样,深吸口气,平复下砰砰乱跳的心。

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如同能感知她心中所想,路小佳直起身后,重新拉住她的手,轻轻握了一下。感觉到她微凉的体温,修长有力的五指立刻挤进她的指缝间与她牢牢相扣,因为带了层薄茧而略显粗粝的宽大掌心贴住她的,干燥温热的暖意传来,瞬间融化了她仅存的一丝不安与迟疑。

她在盖头底下抿了抿发干的嘴唇,随他的力道一起转过身去。

只要他在身边,她便能一往无前,无惧无畏。

二拜,高堂。

所谓的高堂,只有花寒衣一人。

他看着路小佳和白兔在他面前低下头拱手作礼,心中自得,身子向前稍探,伸出左手作势虚扶两人,淡淡笑道:“好孩子,快起来——”

话还没有说完,他骤然看见白兔的袖子里,露出一道冷厉的寒芒。

与此同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兔唇角勾起,右腕一翻,宛如变戏法般露出绑在臂上的机簧,破空之声大作,十几支精铁锻造的锃亮袖箭倏尔自袖中飞出,像一张大网疾向花寒衣咽喉要害罩落。

这一变故只在瞬息之间,座中众人根本未及反应。若换了旁人,只怕不立毙当场也难免中上几箭,可花寒衣毕竟不是吃素的,一声暴喝,右手掌在桌上一拍,以内力将筷子震为十数段,猛地甩出。袖箭被断筷精准击中,打偏在旁,有一支甚至直接转了方向,飞向叶开和丁灵琳。

但那支箭刚飞到一半就被一张桌子挡了下来。

叶开和丁灵琳面前已经空无一物。

仿佛未卜先知般,在白兔射出袖箭的下一瞬,叶开已经飞起一脚,把身前的桌子踹了出去。厚重的紫檀木桌案轻若无物地在空中翻了好几个圈,两样物事自桌底飞出,正是路小佳的无鞘剑以及当日丁灵中赠予白兔的佩剑。两人闪身将剑接在手里,仍旧一左一右站定,对花寒衣呈夹击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