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里没人——她说自己舞姬出身,不习惯有人在跟前伺候,花寒衣也没勉强,至于外面的守卫,早已经被路小佳悄无声息地料理了。她仍然不放心,直把门窗关得一丝风都透不进来,才在一室寂静中松了口气。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一应家具器物都光可鉴人,一丝灰尘也无,倒是床铺上凌乱摊开着一个包袱,全是些衣物细软。路小佳冷眼看着翠浓收拢包裹打了个结,也不多管,自来熟地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茶叶是上好的碧螺春,虽然早已凉了,味道也算差强人意。他一路尾随白兔而来,在斑衣教中闹腾了这半宿,之前随便对付的几颗花生也消化的差不多了,一杯冷茶灌下去,胃里反倒有点空落落的难受。他摸了摸肚子,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翠浓一个箭步挡在门口,压低的嗓音里含了一丝惊慌。

路小佳拧着眉看她:“你是吃风喝烟的仙女,我可是食五谷杂粮的▓╄→肉軆★凡胎,折腾了一晚上,去弄点吃的你也有意见?”

“厨房离药阁极近,若是惊动了守卫,麻烦不小。”翠浓说,“当然,你路小佳本事大,就算花寒衣亲自出手,也未必能顺顺当当地留下你,只是白姑娘的一番部署可禁不起你这样闹腾。”

路小佳轻笑起来:“你是真替她着想,还是担心我不守约定,一走了之,把你自己扔在这里?”

翠浓说:“我自是想你能帮我逃出去,不然一开始也不会掩护你去找白姑娘。不过你也瞧见了,花寒衣待我不薄,我纵使出不去也是衣食无忧,无性命之险。可她不一样,虽然名义上是花寒衣的心腹,暗地里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行差一步,九头凤那帮人怕是要活吃了她。”

路小佳目光如电,在她身上逡巡一圈,垂眼道:“想不到你对那丫头还真有几分关切。罢了,看在她的份上,我委屈一晚便是。”一面说,一面大喇喇地走到床沿往后一倒,随手把翠浓的包袱扔到桌边的凳子上。

翠浓的神色变了:“你要干嘛?”

“睡觉啊。”

翠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睡觉?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还睡得着?”

“睡着了就不饿了。”路小佳难得好脾气地解释,“白丫头一时半刻不会有动作的,她领了花寒衣的任务,自然是等到白天光明正大地走。你现在不睡,到时候没精神头扯我后腿,我可不会管你。”

“你让我睡哪?”

“床够大了,多你一个也挤不着。”路小佳说,“至于其他的嘛,你尽可放心,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