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牢房,又与大理寺狱不同,宗正寺毕竟是关押皇室宗亲的地方,就算是落了罪,也能住在一个像样的屋子里,只不过手脚都要上镣铐,终日不得踏出一步罢了。
蒋行舟对阮阳说:“去吧。”
“你要进去吗?”
二人靠着墙角,蒋行舟用宽大的衣袍将阮阳整个人挡住,摘去他面上的面具。
“要的,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爹。”
阮阳抿着唇,有些犹豫。
蒋行舟并不给他犹豫的机会,按着肩膀将他转了个身,伸手替他推开了面前的那扇门。
吱呀——
门内一片昏暗,但依稀可见有个人坐在窗边。
蒋行舟轻轻地推了推阮阳的背,阮阳便一个大步迈了进去,蒋行舟紧随其后,门在二人身后沉沉关上。
“谁?”那道苍老又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恍若一座百年的铜缶。
阮阳喉头滚了滚,看了看蒋行舟,蒋行舟默默点了下头,他又转过去,看着黑暗中的那个背影,有些生疏地唤了声:“……父王。”
第43章 遗诏(1)
这声音,这场景,稷王立马认出了这人是自己的亲儿子,但他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
他是一个将近六旬的人,牢狱之灾使他形销骨立,又有毒在身,面上是和阮阳之前一样的惨白,但精神还算不错,衣冠俱整,坐着的时候和阮阳一样,腰身挺得笔直,丝毫不显佝偻。
他看向阮阳,视线未过多停留,又转向蒋行舟:“阁下是何人?”
蒋行舟答:“晚辈姓蒋名行舟,奉职大理寺少卿。”
除却蒋行舟外,面前的一切都和阮阳的记忆中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