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别就是一个月,处处鸣蝉响,是知五月中。

蒋宅门口的石榴树在小厮的精心呵护下终于重新焕发生机,随着天气渐热,居然冒出了一簇一簇的火红,蒋行舟回来时,恰巧见小厮拉着阿南站在树下,小厮道:“你瞧,这叫榴火照眼明,是不是比你们那西南郡的花花草草好看?”

阿南仰头看了会,脖子酸,伸手揪了一丛:“好看,要是元大侠也能看到就好了。”

小厮不满道:“你这孩子挺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着,小厮用肘关节撞了撞阿南,示意蒋行舟就在身后。

阿南连忙回过身,有些抱歉地挠了挠后脑勺,“大人,你回来了。”

蒋行舟没有怪罪的意思,今日上朝弘帝又整出了幺蛾子,翻修祠庙还不够,他还下旨,令各郡长官再建百座祠庙出来,待到秋收之际,再一并祭天告祖。

蒋行舟进了书房,忙到傍晚,小厮叫他用饭,他说不吃,反手提着一壶酒登上了檐顶。

这壶酒是普通的水酒,府里的下人摘了点泡了进去,酒液便泛起淡淡的藕粉,有点像阮阳酒醉之后的脸色。

蒋行舟只浅浅饮了两杯,但他觉得自己好像是醉了——他能从酒杯里看到阮阳的脸了。

酒杯里,阮阳与他对视,那双清冷的眸子略微弯起,好像带着笑意。

于是蒋行舟鬼使神差地也冲那倒影笑了笑,却见酒杯里人脸一晃,消失不见了。

果然是喝多了。

下一秒,手里的酒杯不见了。

蒋行舟猛然抬头,倒影成了精,此时就站在他面前,气息极近。蒋行舟立马站起,阮阳便微微仰起头,将那杯水酒喝了,喝得太快,甚至呛了一口。

“阮阳?!”

阮阳将酒杯放下,笑着看过来:“蒋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