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娆在堂中斜身坐着,目送二人出门,轻轻一笑。

木凌问她笑什么,她也不答,招来侍女耳语几句,再对丈夫说:“你不觉得他二人有趣么,第一次见的时候是主仆,仆人护着老爷,这会儿又变成老爷护着那小郎君了。”

“这有什么有趣的。”木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宫娆便坐起来,在他颊上亲了一口,木凌这才满意。

蒋行舟牵着阮阳出了城,到了桥边,又要背起阮阳。

阮阳站在原地没动,道:“蒋行舟,我在我父王跟前说不上话。”

蒋行舟倾身,揩去他肩膀上的雨珠,“没关系,说不说得上都一样。”

他压根就没把主意打在稷王身上,这事也不是将稷王救出来然后说服他同意和万昭通商这么简单的,方才那么说只是想给木凌一个帮他们的理由而已。

说到底,这天下需要一个明君,而稷王年事已高,绝非最佳良选。

从城里跑出一个女子来,一路喊着“大人留步”,蒋行舟回身定睛一看,是宫娆身边的侍女,没打伞,裙摆上溅的全是泥。

她跑到二人面前,气喘吁吁地交给蒋行舟一个布包着的东西,道:“我家皇子妃要转交给大人的,还捎了句话:祝大人得偿所愿。”

说完这句话,不待蒋行舟答谢,那侍女又提裙跑远了。

蒋行舟疑惑地将布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银两,还有一条整齐叠着的男用发带,上面嵌着几枚打磨圆润的玉石,很是精致。

发带?得偿所愿?

蒋行舟自己素来束冠,根本用不上这东西。反倒是阮阳随性惯了,一头乌发只扎不挽,仅用一条发带束在脑后。

他下意识看向阮阳,那一束头发正在雨中随风微微飘拂,合着主人的一身侠气,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