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便觉得,王储之争,不该连累天下人陪葬。”他说,“可这一争没能避免,仗也打了起来。”

蒋行舟稍作迟疑,随后道:“殿下此前不是问我二人当时是怎么逃脱的吗?”

木凌收回目光,看向蒋行舟。

蒋行舟在回忆中停留了片刻,收回思绪,笑了笑,“当时,阮阳来了,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我从刑场上救了下来,带着我跑。在那之前,我以为做好了万全之策,但我错了,算计到最终,差点害死了他。”

过去的很多事都被凝练进了这一段话里,木凌静静地听着。

“所以,我没法劝你什么才是对的路——只有遵从本心,之后才不会后悔吧。”

“那你呢?”木凌顺着问,“现在后悔了么?”

“以结果来看,并不后悔,”蒋行舟一笑,“但总归是我太过自大,这世间本就不存在万全之策的,总会有一方受到伤害,要么是你,要么是你的子民。”

蒋行舟鲜少推心置腹,这一番话却是他的肺腑之言。

木凌默然无语。

如果蒋行舟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看破了氏沟御敌之计,那么对于蒋行舟来说,最好的选择便是不告诉他这些。届时,木河战死沙场,他继位九五,蒋行舟才能真正得偿所愿。

“你想问我为什么告诉你吗?”蒋行舟说,“真要说起来也很简单。我不想让阮阳再经历那些事,也不想让同出一脉的天下人再饱受战争的摧残。”

“同出一脉?你是说氏沟那些蛮族?”木凌有些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