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连空气滞了几秒。
茨威格有句话,人最不能原谅的莫过于被迫从真诚的热情中醒悟,明白那个曾令他们寄托全部希望的人正是让他们失望的人。
宋壶深整个人冷下来,眼底染上暗色,像一只在暴走边缘的凶兽。
下一瞬,手边随手放的药瓶被甩出,砸在玻璃酒架上,发出巨大而持久的破碎声。
阿深。
不是宋壶深,是段堂深。
阳光退出,一身是月,是他在自欺欺人。
“查她的行踪,我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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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icef酒会设在半山腰,环山路直上,车子在一处房产前停下。酒会有内外场,外场有爱心明星走红毯环节,内场是某些低调人士直通道。
段堂深不喜在人前露面,车子直接开进了内场,如果说必要的话,需要他出面时已是非死即伤。
他下车为她开门,拎裙摆,不可谓不绅士气度,落在旁人眼里,佳人成双,极为养眼。
白纱材质的纱裙,设计师用一种特殊技法镶上极细的金丝,凸显白纱的飘逸的同时,在面料飘动时华彩四溢。
凝顾扬起个笑脸,有点小遗憾,果然坐轮椅是骗她的。
她低头,踩着高跟鞋站稳,突然被段堂深牵起手,放在他的臂弯上。
段堂深笑得意味不明,“做人要有礼貌,礼尚往来。”
凝顾抬眸,狐疑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一眼,涵盖许多情绪,小心翼翼。
早有预料却依然意外的错愕,阔别重逢又不想遇见的喜悦和紧张,上前搭话或不答话都会尴尬的窘迫,以及,原来如此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