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顾无暇顾及, “妈妈, 许眷顾和你说了什么?”
“凝凝, 宋家不适合你。你如果想嫁人, 我希望你可以嫁给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宋壶深,你真的喜欢他吗?你只是喜欢他喜欢你而已。”
许母的话, 像是凌迟的刀刃,一层层将她的心剥开,无情的告诉她,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瞬间, 凝顾整个人彻底僵住,心沉底谷的震惊与绝望,几乎让她险些站不稳。
万万想不到, 她用了八年的时间, 对他的有意隔离,对自己没有作为一个姐姐的自责忏悔, 没有换来许母的谅解,却换来了许母的质疑。
凝顾抬起眼, 平生, 她第一次对这个生养自己的人明目张胆的反抗:“……您说的不对, 我喜欢他。”
“妈妈。”凝顾低着头, “你还记得那个广告牌砸在我身上的时候, 您当时朝我说了一句什么话吗?您说, 我苦命的孩子,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我不觉得命苦。您是一个很好的妈妈, 我知道您爱我,我从小衣食无忧,至少物质优渥,家里也不曾亏待过我,是我感情淡薄,学人描摹了些做人的皮毛道理,便觉得事事无奈,事事不如意,看着温润,实则冷漠。”
“这样的我适合一个怎样的人呢?”
有某个瞬间,凝顾甚至想笑。
一个谦谦君子,能与她婚后举案齐眉,相信感情细水长流至深处,相处发于情止乎礼的人吗?还是一个家世显赫,有能力到足够护她周全,却在她所有艰难的时刻永远缺席的人呢?
凝顾感觉整个世界都是被寒气浸湿的朦胧,唯有,唯有她床边那盏他留下的灯是暖的。
“我实在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当年不听话不想练芭蕾,现在也不听话挑了您不喜欢的人。可是,妈妈,我也听话过的呀。我也努力过听话的,我练了十年的芭蕾,我也放弃过他八年。”
“我不需要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喜欢他,甚至于,如果是因为他喜欢我,我才喜欢他的话,那我应该很开心,因为他喜欢我。”
宋壶深喜欢自己。
这是最重要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