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夏微笑着,目送他贴心地关上门,终于发出一声低沉的、如绝望困兽的呜咽。
重新下楼时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林霁站在落地窗边,浩大的城市夜景都不如他本身璀璨,郑知夏停顿在客厅外,将将止住的酸涩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哥,吃饭了吗?”
一句话说得含糊不清,林霁的神思不知飘荡去了哪片天角,好一会后才发觉身后站着人,低低嗯了声。
“先吃饭还是先吃蛋糕?”
“都行,今天是你生日,看你。”
郑知夏现在其实什么都吃不下去,可生日总该开开心心地过完,于是他坐在林霁对面,隔着长长的桌子,却没能忽视林霁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之色。
“坐过来吧,”他微不可查地犹疑,“那边不好夹菜。”
那大概是在努力克制天性里对同性恋的生理反感,郑知夏可以理解,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的,这里也挺好。”
林霁沉默着,神色莫名,而后倏然站起身,坐到了他身边,阴影覆下时,郑知夏闻见了他衬衫上残存的些许苦涩香水味。他竟为这一瞬感到害怕。
为什么呢?
郑知夏思考了很久,直到手肘互相触碰,他如触电般远离,又后知后觉地抬头不尴不尬地微笑,试图弥补过激的行为,这才发现林霁满目欲言又止的纠结苦涩,那么沉,拖着他的灵魂往北冰洋深处坠落。
“哥,”他鼻音微重地笑,“别这么看着我啊,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天性让林霁厌恶,情分让林霁保留最后的体贴,可郑知夏怎么舍得让他陷入两难中?从始至终,这只是他一个人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