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光将亮,沈卿欢不打算再躺下去,顺势挽了个堕马鬓。
她扬手挽鬓之时,一截衣袖便顺势下滑,漏出白皙的小臂。
裴安别过了头,虚虚握拳抵唇。
昨夜方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的雨撒落在陈年杂草上,正是此时,裴安突然警觉:“我出去看看。”
屋外马蹄声渐响,沈卿欢握紧了怀中削铁如泥的春庭月。
“娘娘,我们走。”裴安推开门,将屋外洇湿的朝露带了进来。
少年蓬松的发顶挂着些莹润的朝露,宛若方从林间打了滚的小狼,带了几分欢脱的野性。
“我就知道娘子最是机灵,竟是跟来了这里。”裴安欢喜道。
沈卿欢怔了怔:“娘子?”
“是我养的汗血宝马。”裴安露出了白牙,颇有几分得意。
汗血宝马千里迢迢跟到这里,属实是过于机灵了。
可如今身陷这等地方,沈卿欢不疑有他,应道:“我们去哪,如今想来我身死的消息传回了京城,这样回去太过惹眼了。”
“京郊,荼香楼。”
娘子不愧是汗血宝马,跑起来如疾风一般,不一会便到了深山之中。
娘子突然停下,四周好似突然暗下来一般,如黑云压城,令人一瞬间有些窒息,沈卿欢环顾四周:“这是哪?”
裴安面上同样带着疑惑,勒紧了娘子的缰绳:“兴许是屠云林?”
“兴许?”沈卿欢回过头眉头扬起,看得他一阵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