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算有个做父亲的样子。”颜福安稍有满意的点头,不过还没一息,他便又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双儿,若是不请奶娘,孩子的喂养该怎么办?对于你而言,这何尝不是一件难事。”

“这个你尽管放心,大舅哥。早在八九年前我小叔叔便误打误撞撰写出一张良方,专门用来给双儿催奶用的,我们一回来他便吃上了,现在就是让谈霜再多喂养一个孩子,应该也供养得起。”

虽然羽谯说的无心,却被听得有心的颜月肃偷偷的掐了一把,不过也不疼,他用余光瞟了瞟颜月肃的神情,心里才有谱是因为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颜福安转头叮嘱羽谯,“你多弄一些好东西给他补补,不要不舍得,我颜家可以举家之力给霜弟提供便利。”

“进补可以,但是不能补过头了。我是大夫听我的,这事你们不用太过操心,有我全权负责就好了。”

羽兴立出门倒水回来,坐在桌边拿起羽世铭以十足十的狗腿姿态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才慈爱的摸了摸羽世铭的狗头,“乖,一边玩去,别乱说话知道吗?以后你跟着我住在这边,也省得来回折腾了不是。”

羽世铭不敢说话,羽世铭乖巧点头,然后坐在一边自己嗑瓜子。

此时的颜福安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四处望了望,问道:“孩子呢?我大外甥女呢?”

“跟我儿子一起睡觉呢,在哑伯看着,哑伯没来找人,就说明还没醒,你若是想看我带你去。”羽兴立看羽世铭嗑瓜子嗑的那么香,也忍不住抓了一把浅嗑起来。

“既然孩子还在睡觉,那就算了吧,小娃娃被吵醒了不好哄睡。”颜福安拒绝了。

恰好羽谯也给颜月肃洗好脚了,见他熟练的给颜月肃擦脚,套袜子,穿鞋子,心里的满意正不断的膨胀着。

看着一脸惬意窝在摇椅上的颜月肃,终是忍不住和他说起话来。

“从前只觉得霜弟你极聪明,但生性便不争不抢。哪成想这一找我帮忙做事,就下了个狠手,若不是我将你写给我的信抄到了我的衣服上,今日的闹剧,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颜福安一脸苦笑的把自己身上写了字的地方展示给他们看,刚回来的羽谯给逗笑了,不过他害怕因此会得罪大舅哥,硬夸道:“还是大舅哥聪明,写在衣服上,可比抄在纸上捏在手里隐蔽多了。而且能在衣服上写出如此漂亮的小楷,大舅哥花了不少时间吧。”

虽然心知他是在拍自己的马屁,但颜福安还是有些高兴。

“抄写这些东西不算什么,写出如此内容的霜弟才是令我最佩服的。”颜福安笑着用仿佛刚刚认识颜月肃的新奇眼神说道:“以前只是知道和你理论是理论不过的,却不曾想你能仅凭一张纸,也让我做到了这一点。通篇的歪门邪道,令人汗颜之余却意外得合情合理,还让我今儿个赢了这场唇枪舌战。”

“虽然此番行为未同圣人书所写的那般以仁义礼信为根,令我有些不适,但我却从其中品味到了一丝与众不同的畅意,我也算是明白,为何那些市井人士最爱大声嚷嚷了,以为就算是歪理,他们也能从中抒泄情绪,有时候即便是理亏,也说不定能赢。”

羽兴立闻言觉得有意思的笑了,“哈哈哈哈,怪不得阅远这孩子总跟我说你的心长在了书里,从前是咱们接触的少,也不知道实况如何,不过我如今算是明白了。我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当讲的。”颜福安被笑的有些腼腆。

“你又不去科考,为何一门心思扎在了读书上?你们颜家诺大的家业,你便没有一点守业的打算吗?”

颜福安摇摇头,“读书在我看来,不是只为了科举,更是为了成全自己。况且我自己有没有那个行商天赋这点我很清楚,霜弟虽然嫁出去了,但颜家依然是他的家,我和蕊蕊都没有继承家业经商的这方面打算,日后还是得靠霜弟。”

第三十四章 如何攻心

“哦?嫁出去的双儿,居然还能打理娘家的产业?”羽兴立纳罕,他来这的那么多年,对这个旧社会压榨双儿和女性的程度认识颇深了,却没想到还能听到如此开放的言论,难道真如前世网络上所言,老祖宗玩的比他们现在花多了?

颜福安对羽兴立的反应好像并不意外,“我虽然喜好与读书人打交道,但终究还是商贾之子,世间一切所行之事,不过是为了利而已,而能得利者,根本不在于性别和地位,只看那人是否有手段与本事。”

“其实说起来,我们也不过是自私罢了。我喜吟诗弄月,喝酒品茶爱与读书人打交道,不喜商贾之事。蕊蕊这是一门心思的扑在研制胭脂水粉上,势要作出令人追捧的好东西,也对经商不感兴。大爹爹年事已高,也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也就是霜弟刚一上手便能完全挑起大爹爹的担子,只是从前怕影响他嫁人,只是一直没敢往外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