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少爷!”专心驾车的二莱只能抽出空来感慨,大少爷真的是把他们家少爷拿捏的死死的,不愧是能当家做主的人。

这天颜月肃跟羽谯起的都很晚,醒来后发现窗外正窝着一只灰色的信鸽,羽谯急忙将它取过来一看,是大舅哥写来的信。

“是大哥的信吧?”颜月肃一边给孩子换包被一边问道。

“是大舅哥写来的,他说他按照你说的那些,去找大伯一家麻烦的时候刚好跟偷跑回来的世铭撞上了,从世铭那儿知道咱们的意思之后,他直接闯进家里把大伯从床上揪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整整半个时辰。”羽谯说的有些幸灾乐祸。

颜月肃有些不敢相信了,“嗯?大哥被那些老酸儒教坏了,整日里恪守那些仁义道德礼仪廉耻的,他能干出指着大伯鼻子骂半个时辰的事?”

“把一个恪守规矩的读书人逼成这样,不恰恰能证明大伯他做的事到底有多过分吗?我倒是觉得不为过,毕竟他那儿子一出手,就是咱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下落不明’啊。”羽谯掀唇讥笑,“作为你的娘家人,他如果不疯癫这一次,在外人看来恐怕还不合理呢。”

颜月肃把孩子递给羽谯,自己边换衣服边说:“是我睡糊涂了,咱们现在可是阴间的人,那耍些阴间的手段来报仇,也算是合情合理。”

“大哥读书读的死认理,眼里最容不得沙子,既然他俩能这样撞上,只怕羽明诚今天晚上就得不得安生了。若是找人找的顺利,最迟明天晚上便能让他见到你我的鬼魂了。”

“确实,大舅哥向来一旦决定了什么事,说干就干,绝不拖泥带水,这一点是着实令我钦佩。”羽谯抱着孩子在屋里瞎晃悠,还朝门外吩咐一下正坐在门口择菜的王婶,将他们今早的早饭再热热,他们准备好就去吃。

下午的阳光有些热了,但颜月肃自打早产之后就觉得自己的手脚比之前还怕冷,这样的太阳在他看来最是驱寒,于是便干脆戴好帽子,裹好护额,又披了件羽谯的外衣,躺在摇椅上晒的额头微微出汗,却惬意无比。

羽谯却只敢抱着孩子在屋里看着,首先他怕热,其次孩子怕风,最后他记得老大夫说过,只要不受凉受风受寒,晒晒太阳其实对身体也好,也就随他去了。

由于早上那顿吃的太晚了,第二顿就直接挪到了傍晚,这边的饭菜刚出锅那边,王婶又在砂锅里小火慢煨着八宝粥了——这是给颜月肃夫夫当夜宵的,还在炉边搁着里面是乳鸽的炖盅就靠余热给它煨好。

颜月肃刚把孩子给葛大姐抱一会儿,自己准备吃饭,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史承立马跑过去询问,“谁啊?有事吗?”

一开门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三十出头,蓄着短须背着个箱子的青色长衫,容貌颇有些俊的中年人。

“请问这位先生您找谁?”

“你主家是不是一个姓羽一个姓颜,还带了个没出月的小娃娃?”那中年男子开口就把史承给问警觉了。

“您直接说您找谁就行了,至于我主家是不是这样,那就有点无可奉告了。”

说罢,见那中年人没有改口的意思,史承直接脸一板,拉起门栓就要关上,却被那人伸了一只脚卡在门缝里。

只听那人朝着门里高声喊道:“臭小子,没事还不赶紧出来迎接!非得等叔叔我自己进去是吧?”

羽谯听见这声音,顿时眼前一亮,筷子往桌子一撂,站起来就往外跑,边跑边让王婶去多添一副筷碗筷,还让颜月肃抱着孩子好好等着——因为他小叔叔最见不得还没出月子的人瞎跑乱动。

等落座了,小叔叔羽兴立把一个锦囊塞到孩子的襁褓里,才开口说话,“小子运气不错,找了个聪明的手下,比你之前那个叫什么福的强多了。”

“苦了你了,身子都亏空了,回头给你好好补补,省得落下病根老了受罪。”小叔叔看着颜月肃,满眼的愧疚与心疼,家里不成器的小辈儿让好好的侄夫给遭了把不该遭的罪,真是够丢人现眼的。

羽谯看小叔叔就提了一句然后就不理自己了,倒也很是习惯。

因为他总是用很可怜的目光看着自己夫人,仿佛自家夫人嫁给自己是造了多大孽,受了多大罪似的,每次逮着机会就拉着他,偷偷摸摸的用双儿女子怀孕之后要遭什么罪,受什么苦来吓他——虽然他已经体会过了,那真的不是吓。

其实他也挺乐意多个长辈来疼爱他夫人。

“产后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孩子是自己喂还是找奶娘?那小混蛋有没有夜里带孩子,让你休息?怀的时候你受了那么多罪,现在孩子出生了,就该让他体会体会育儿的不容易,不用心疼他。”羽兴立这话说的让羽谯觉得仿自己才是那个外人,自己夫人倒是跟小叔叔是亲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