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地趺坐下来,丝毫不在乎裙摆被土沾脏了。
但徐青翰在乎。
他忙脱下外袍,随手叠了两下就要往易渡桥的身下塞:“地上脏,你坐着这个。”
怎么好像自从暴露了身份后,徐青翰脑子都不好使了?
易渡桥把衣裳推了回去,礼貌地解释道:“我学过避尘诀,捏一个就好。”
徐青翰明白他关心则乱,惆怅地抓了抓头发,顺便摸出来了根新的发带换上。
头可断血可流,他绝对不能埋汰成猴!
古往今来,身陷至蜃楼大阵里还能关注形象的估计也只有他一人了。
说实话,徐青翰总觉得这阵出来的蹊跷。
他是不爱看书,并非不看。刚入门时李阅川天天管着他读书,背不出来要去抄经,再背不出来就得痛失口腹之欲,眼睁睁看着饭食被拿去喂灵兽。
再加上有方絮的衬托——这人简直过分极了,看阵法符咒过目不忘,心法看过便能融会贯通,活该她冷着张脸做冰雕!
而在浩如烟海的阵法里,专门有一页写了蜃楼大阵。
徐青翰记得格外清楚的原因无他,那书底下不知被哪个前辈看过了,标了一则仙门的奇闻异事。
说是当年有个前辈痛失爱侣,伤心之下创造出了蜃楼大阵,以爱侣的尸骨为阵眼,使得阵中种种届时彼此间的过往景象,终年沉溺于中,最后走火入魔而亡。
徐青翰读完了扼腕叹息,思及只剩一截小指骨的易渡桥,兀地扼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