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殿下,”裴纯行道,“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林晗对答如流:“凉州遭此一难元气大伤,城中兵力不足,当务之急便是招募四方乡勇,整军备战。”
他稍稍一顿,探究地望向裴纯行:“倒是谏议你,家族老小远在盛京,如何是好?”
裴纯行搁下墨笔,道:“自古忠孝难两全。等回盛京,再向长辈请罪。”
接下来几日转瞬即逝,达戎人没再来袭扰凉州城。韩炼传来信报,凉州府兵尚未全军覆没,还有小股军队屯扎在几个重镇。
林晗来之前府兵节节败退,梁朝丢了几个县镇。如今那几处地方都被胡人占据着,息慎便布下几路军卒围截他们,哪知还是被打到凉州城。
“胡人屠戮凉州城,为何不干脆占了城池,还要屯兵在县镇。”裴纯行道。
林晗盯着线报,嗤笑道:“那还不简单,他们人不多,怕守不住这座大城,只能待在县镇。”
安子宓率领大军陈兵塞外,虽像个王八似的一动不动,但贺兰稚仍是提防他的,不会把主力派来劫掠凉州。
息谨不解:“既是人少,父亲怎会退守灵州,凉州城怎会……丢了?”
林晗只想到一个可能。舅舅军中出了奸细,才害得他们城破殉国。
几人正在院中议事,守卫进门禀报:聂峥回来了。
林晗迅速站起身,便见一个铁甲浴血的人影跨进门槛。聂峥率部众在草原上屠杀数日,苍麟军所过之处不剩活口。
他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神情透着麻木,定睛望着林晗,轻声道:“替你报仇了。孤阴山以南,凡是遇着的达戎牧民,全让他们做了草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