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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睡得好吗?”

舒念正立在廊下挽着头发,回头看见阮青君,“青君起这么早?”

“昨夜雨声太大,吵得人睡不着,索性起来炖汤。”

舒念见他手中提着一只瓦罐,揭开看时,却是大骨莲藕汤,甜香扑鼻,喜道,“辛苦青君啦,送去屋里吧。”

毕竟就一间像样的屋子。

“郎君醒了么?”

“没有。”舒念摇头,难免叹气,“烧成那样,不会醒的,你只管进去,无事。”

阮青君依言入内,将瓦罐放在案上,看舒念仍在外间洗漱,悄悄移身过去,却不敢离近。那人一张脸艳如红霞,唇似涂朱,微微张着,一呼一吸,俱有细微的呻/吟之音,仿佛难受到了极处——

确实病得不轻。

阮青君想了一想,乍着胆子靠近,刚伸出一只手,忽尔喉间一紧,已被他牢牢制住,眼前一双眼通红,毒刺一般,恶狠狠盯着自己——

阮青君心下冰凉,僵着身子不敢动弹,“郎君饶命。”见眼前人不为所动,忙又高声叫道,“姑娘救命。”

舒念疾疾进来,难免好笑,拉开崔述,“青君来给你送饭,做什么呀?”

崔述戾气顿销,身子一歪,软倒在她肩上,棉被滑落。他昨夜病中,辗转难安,衣衫早已松脱,几乎便是半裸的,这么一动,半边肩臂裸露在夏日清晨沁凉的空气之中,瞬时便起了一层寒栗。

阮青君一眼看清,匆忙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