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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院连忙安慰,“莫慌,回去便命人收拾屋子。”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南院,绕过不知几进招手围廊,才到得一进二层小楼门口,夜色已深,楼外却是重重围了几层人,逐一盘问。

舒念不敢抬头,故作惶恐状,悄悄竖了耳朵仔细听——这许多人,一声喘息也不闻,行动间轻捷无声——

俱是练家子。

看这光景,淮王的确要来了。

一时入得楼中,管院却被拦了下来,换了个精瘦的头陀引舒念进去,穿过重重帷幕,到得一进雕花阁,头陀摆手,“大夫请。”

舒念顿觉心跳急如擂鼓,拖拖拉拉走了几步,便听内里一人斥道,“滚。”

忍不住莞尔,坏脾气到了这里也不带改的,倒真跟阮倾臣有几分相似。

又往里走了两步,迎面砸来一只靠枕——因着身份所拘不敢动用内力,便叫舒念轻松抓在掌中,“阮公子息怒。”

帐内声息立消,一个人影翻身坐起,呆了一时,又倾身躺下,“小舒大夫怎么来了?”

舒念回头看一眼不远处的头陀,“听闻公子身子不适,特来请脉。”

崔述轻声冷笑,“无事,回吧。”

舒念低头,慢慢上前,取出瓷枕放在床边,“请公子赏脉。”

好一阵尴尬的沉默,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那头陀在幕边探头,帐内才探出一只雪白的手来,重重砸在瓷枕上,好一声响,听得舒念都替他疼了一下。

舒念诊了片时,“公子身子亏虚,需好生将养,每日膳食,仔细为上。”

她口中说话,食指在他掌心划动,一时收指,“公子万万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