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江心里也不是没有过不忿,可或是兔死狐悲的原因,他并不想让和自己同样庶出的杜家子要为平阴侯背上黑锅。

可此时此刻,平阴侯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他一定无法找出证据。

杜江只觉得心里一片悲凉,他出身勋贵,可却从未享受过丁点勋贵的优待。

旁人家的孩子三岁拿筷子,而他拿的是刀。

懵懵懂懂,磕磕绊绊的长大,母亲是他的缰绳,勒着他,驱驰着他。

可凭什么嫡系的几个郎子就可以读书赏月品茶看花,他们,就该天生成为嫡系脚下的泥土吗?

杜江不甘。

可是,杜江环顾四周,成帝因为平阴侯的话陷入沉默,两朝老臣,一国侯爵,都是他的保护符。

刑狱司主司虽然看着平阴侯的目光中满是不屑,可是成帝未言,他自不能开口。

刑部尚书只是半阖着眼,唯有那时不时摩挲下巴的动作,让人知道他并未睡去。

至于大理寺卿,一向奉公克己,奉行国法,倘若平阴侯当真不曾沾手,那么他也不过是失察之罪罢了。

直到,杜江将目光落在了徐瑾瑜的身上,那个看着轮廓还有几分青涩的少年,他立于金殿之上,也依旧不卑不亢,闲闲的笼手站在一旁,一派云淡风轻。

杜江直接扑过去,抓住徐瑾瑜的一片袍角,涕泪横流:

“徐郎君,徐郎君,我听魏世子说过,你一向聪慧过人,你帮帮我,也帮帮他们吧!

他们固然有错,可是他们也不过都是为人手中刀罢了,他们错不至此!求求你!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