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向终点那一刻，想的是，可以和沈肆月打个电话。

考核结束，迷彩作训服汗湿，枪整齐划一摆回原来位置。

顾桢回到宿舍，接到韩杨电话。

电话那边北风呼啸，寒意似乎从听筒传过来，韩杨低声：“顾桢，我跟甄心表白了。”

顾桢神情微动：“她怎么说。”

“她拒绝了，她说她大学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了……我跟她隔了那么远，哪有小姑娘喜欢异地恋……”

寒冬未过，刚全副武装跑了五公里。短暂的闷热过去，是刺骨的冷，黏黏腻腻，顺着汗水往骨头缝儿里钻。

哪有小姑娘喜欢异地恋，这句话和蒋沈大学一开始被甩时说的那句话重合在一起。

当时他们说的是，找个异地男朋友，跟养只手机宠物似的。

“顾桢，沈肆月根本就不知道你为什么放弃保送，为什么去军校吧？”

大学以后，韩杨少有这样借着酒和顾桢畅所欲言的时刻，索性想说什么说什么无所顾忌。

“你就这么又傻又纯情的，打算一直瞒着她？”

“要我说，你就应该全盘告诉她，小姑娘不管喜不喜欢你，一感动说不定就答应跟你在一起了！”

“甄心能遇到喜欢的人，沈肆月会遇不到吗？追沈肆月的男生能从传媒排队排到你们学校吧？”

顾桢沉默很久，最后也只是问：“甄心有喜欢的人，你就不喜欢她了吗。”

韩杨像是喝醉了，说话有些大舌头，情绪明显激烈：“我不允许自己继续犯这个贱……我不是说甄心不好，她很好，我是说，我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继续喜欢她，她有负担我也过不好，我就是犯贱……”

顾桢低垂的睫毛长而浓密，看不清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