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慧的病房有一间陪护室,专门安排给亲属休息用的。
况戍没有动身:“我就在这里。”
辛雪稚似乎是叹了口无声的气,他本想再多看况戍几眼,但是疲惫感转瞬及至,意识坠入黑暗。
夜更深时,况戍也累了,身体伏在床边,始终牵着辛雪稚一只手。
高空明月静悬,窗外大雪纷飞。夜色愈浓。
病房的光调至昏暗,静谧的空气流淌其间,好像一层薄纱温柔地笼罩在两人身上。
况戍的脸颊紧贴着辛雪稚的手背,眉心正不安宁地拱起,深长的沟壑陷在中央,他的眼皮微小地颤动着,忽而,身体惊栗般抖了一下,似乎正在被某个可怕的梦境拉扯。
下一秒,他忽然惊醒。房中尚未出现任何响动,但他已经扑到了辛雪稚脸边,紧接着,就见辛雪稚眉心一蹙,张嘴猛地吸了一口气,双眼刹然睁开。
那让人无比揪心的急喘声再次降临,心电监护仪爆发出尖叫。
“雪稚!”
况戍猛拍下呼叫按钮,双手扶住辛雪稚的肩膀,害怕他伤到自己。但这次的呼吸障碍似乎比之前的更加严重,已经彻底超过了人体忍耐的极限,在越来越惊心的喘哮声中,辛雪稚揪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雪稚、雪稚”
况戍除了痛心和颤抖,在这种状况下根本无能为力。
医护人员很快冲了进来,将病床围得水泄不通,况戍让到一边,看着医生给辛雪稚注射各种各样的液体。
喘息声减弱了,通过人员间的缝隙,况戍看到辛雪稚把头偏了过来,用一种近乎惨白的目光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