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到十二点时悦就关了电视上床了。
房子隔音不好,时悦上床后还能隐隐约约听到隔壁的对话和走动声,声音很小,显然刻意控制了音量。
在这阖家欢乐的热闹节日里,平日里扰人清梦的噪音给时悦这侧的屋子添了几分人气,让时悦不再察觉到那么强烈的孤独感。
她就在这种聊以慰藉的细碎声响中入梦。
今天是除夕夜,也是时悦的生日,她梦到了父母。
印象中,每年除夕都是他们一家三口一起过的。
那年除夕,时文海只是出去买瓶酱油却迟迟未归,时悦和妈妈准备好了年夜饭和蛋糕,就等他回来一起唱生日歌了。
春晚开场表演结束后,主持人在电视里歌颂着安康喜乐,时文海恰好一步一踉跄地回来了,全身颇为狼狈,那件灰白的夹克外套擦破好几道,颧骨旁也有擦伤。
奇怪,她印象中并没有经历过这个生日。
母女俩连忙关心。
时文海说,没事,是骑家里的小电瓶出门,绕弯时,后轮不知道为何突然爆胎了。冬天里路面结冰,他一下就飞了出去,还好旁边有草坪接着,不至于摔得太惨。
也是在他说话时,两人才注意到他的门牙不小心磕掉了一角。
本就中年发福的男人,这下还破了相,更磕碜了。
母女俩无情嘲笑起时文海来,欢快的笑声洋溢在客厅里。便也无人注意到时文海跟着笑起来时,眼底一闪而过的隐瞒。
后来,他们一起唱了生日歌,祝22岁的时悦生日快乐。
客厅里关着灯,蛋糕上的蜡烛摇曳着,时文海难得煽情,在烛光里说,我替你许个愿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