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品先道:“好好好,绝交,你喝醉了,先歇息罢。”

“不要!”程熙之瞪着眼睛,揪着陆品先的衣领,突然大吼道:“为什么要我和陆品先绝交?他去幽州也是迫不得已啊!陆老将军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不把兵权交给儿子,还能交给什么人,说……说到底,他也是迫不得已,总不能因为我,和家里断了来往罢,那可是生他养他,万分疼爱他的父亲,陆品先再混蛋,也不能这样不孝!他……他做的没错,我为何要与他绝交,你这个坏蛋,你不要挑拨离间!”

陆品先:“……”分明是你说的绝交,自己只是顺着说话罢了。

陆品先虽然无奈,但心底里松了一口气,温柔的抚摸着程熙之的脸颊,低声道:“谢谢你能谅解陆某,陆某没有看错人,也没有喜欢错人。”

“你……你喜欢我?”程熙之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

陆品先的笑容温柔极了,满含深情:“对,陆某心仪你,熙之……”

“不!不可!”不等陆品先说完,程熙之断然大吼:“我不能出轨!虽、虽然陆品先是个大痴子,还远在幽州,但、但我不也能出轨!”

陆品先:“……”

能让陆品先这个稳重之人气急败坏的,恐怕也只有程熙之一人了。

陆品先真是被他气着了,二话不说,低头吻上程熙之的嘴唇,将他多余的话全都堵回去,程熙之唔唔唔的摇头,起初非常抵抗,嘴里嚷嚷着自己不能出轨,但后来声音便小多了,变成了哼哼唧唧,最后是哭哭咽咽。

夏日天亮的很早,清晨的朝阳洒在程熙之的眼皮上,程熙之蹙了蹙眉,下意识抬手挡住光线,这么一抬手,手臂酸疼的一个激灵,迫使他睁开了眼目。

“嘶……好酸!”程熙之震惊的喃喃道,瞬间一愣,断片的记忆犹如洪水一般快速涌来,铺天盖地的席卷着程熙之的理智。

做了?我和什么人做了?程熙之吓傻了,一脸迷茫怔愣,木呆呆的转过头去,果然,他身边睡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背部宽阔,背上全都是新鲜的抓痕,暗示着昨夜的欢愉与疯狂,他背着身,程熙之看不清脸面。

程熙之下意识“啊——”大喊一声,那男子终于动了,蹙眉转过头来,道:“时辰还早,不再睡一会子了?”

“陆、陆品先?!”程熙之震惊的指着陆品先的鼻子。

陆品先挑眉,沙哑的道:“怎么,你以为昨夜是谁?”

“我、我以为……”程熙之的话说到一半,立刻闭嘴:“什么我以为?我没、没以为!”

陆品先轻笑一声,道:“可昨日程尚书还抵死不从呢。”

“你、你!”程熙之气得扔了一个头枕过去,大喊着:“你这无赖!”

陆品先接住头枕,放在一边,搂过程熙之道:“不闹你,再躺一会子,一会子我该进宫了。”

程熙之奇怪道:“你不是在幽州么?一个月也不来信,怎么突然进京了?你不会是偷偷进京的罢?节度使擅自入京是死罪啊!”

陆品先面对程熙之的一惊一乍很是无奈,道:“放心,我是奉诏入京的,没有回信,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呸!”程熙之没好气的道:“没有惊喜!”

程熙之好奇的又道:“奉诏入京?天子找你什么事儿?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幽州节度使做的太烂,要给你革职?也没干系,你若是没了官职,本尚书大人勉强养你,让你在家里做一朵娇花好了。”

“你养我?”陆品先道:“你自己看看府中,明明已经是尚书了,还是穷的叮当响,若没人给你打理,你把自己卖了都不知晓。”

“呸呸呸!”程熙之把话题拉回来:“你还没说进京干什么呢。”

陆品先眯起眼睛,表情严肃了起来,道:“契丹发生了内乱,我是来进京禀报的。”

陆品先奉诏入京,今日便要入大明宫述职。

刘觞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回的大明宫,被李谌抱回了紫宸殿,放在龙榻上,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因为昨日通宵,又饮了酒,玩的实在太野了,刘觞今日睁不开眼睛。

“陛下,”鱼之舟从外面走进来,道:“范阳节度使陆将军谒见。”

李谌道:“让他到外间等候。”

“是,陛下。”

刘觞勉强睁开眼目,李谌温声道:“陆品先来述职,朕去去就来,阿觞你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