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的心口狂跳两下,赶紧压了压心窍的位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阿觞……?”李谌笑道:“朕……好像刚看到阿觞了?”

刘觞叹气道:“陛下,您喝醉了,小臣就是刘觞,不是好像。”

他说着,去扶李谌起来,李谌身材高大,挎着刘觞的肩膀,二人踉踉跄跄,险些将刘觞直接扑倒在地上。

“陛下!当心、当心……小心脚下,抬脚……”

刘觞扛着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李谌带回了御营,打起帘子,将李谌送进去,让他躺在榻上。

“啊!”

李谌实在太沉了,刘觞被他一带,也跟着一起滚上了榻,李谌的一条胳膊还压在他的胸口上,死沉死沉!

刘觞使劲推了两把,嘴里叨念着:“小小年纪,一身腱子肉,好沉啊,吃什么长大的!”

李谌醉醺醺的,突然笑了一声,嘟囔道:“吃肉!朕……爱吃肉……”

刘觞:“……”还真回答上了,看来真的醉了。

刘觞从他阿胳膊下面钻出来,给李谌盖上被子,道:“陛下休息吧。”

“阿觞……”李谌眯着眼睛,似乎已经很困顿,却坚持道:“要阿觞一起……”

说着,伸手一捞,将刘觞又捞了回来,让刘觞枕着自己的胸口,紧紧搂在怀中。

“陛下!”刘觞去掰他的胳膊,但是那胳膊好像铁箍子,力气大的像牛一样,根本掰不开,反而闹得刘觞一头汗。

“阿觞哥哥……”李谌的嗓音软软绵绵的,因为饮酒的缘故,还有些沙哑,热乎乎的吐息喷洒在刘觞的耳畔。

刘觞一个激灵。

“阿觞哥哥……”李谌又唤了一声,含糊不清的道:“谌儿怕黑,不想一个人睡……”

刘觞:“……”这是犯规!

刘光叫了宫人,回来的时候便发现刘觞不见了,当然,同样不见的还有李谌……

太皇太后的营帐中。

啪嚓——

太皇太后气的一挥袖,将案几上的盖炉暖炉等等,一口气全都扫在地上,气怒的道:“岂有此理!天子竟敢软禁老身!老身是他的奶奶!倘或没有老身,他能坐在今日的位置上?竟然如此绝情!翅膀硬了,便要将老身一脚踹开!”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息怒啊!”

郭氏已然没了顶梁柱,现在剩下来的,无非是郭氏的一些杂鱼。

“你让老身怎么息怒?!一旦到了骊山行宫,老身就完了!别说想要辅国,就连返回长安,也是问题!”

“太皇太后息怒!息怒!”郭氏之人安抚道:“太皇太后,这不是还没到骊山行宫么?再者说了……离开了长安,反而好办!太皇太后您难道忘了么,骊山附近,还有咱们的郭家军呢……”

“你是说……”太皇太后眯起眼目。

郭氏之人道:“天子实在太过年轻,不知道轻重,这是太皇太后教育天子最佳的机会,只要能调动郭家军,给天子一些颜色看看,想必天子也会明白太皇太后的良苦用心。”

那人又道:“天子堪堪登基,根本不会用兵,此次出行又是游山玩水为主,一旦遭遇伏击,天子必然阵脚大乱,倒时候便能证明,天子亲政还不到时机,太皇太后名正言顺返回长安,皆大欢喜啊!”

太皇太后幽幽的道:“无错,老身……倒是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天蒙蒙亮起来,营地里便传来巡逻的声音。

“嘶……”李谌头疼的厉害,揉着额角睁开眼目,便看到刘觞一脸乖巧的趴在自己胸口,正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