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郁臣趴在桌上,歪头道:“郁臣想用……枢密使的茶盏。”

刘光更是一愣,去拿新茶盏的手一顿。

郭郁臣歪头看他,道:“可以么?可以么?”

刘光稍微迟疑,还是默默收回手来,将桌案上自己用过的茶盏拿起来,倒上一杯热茶,递给郭郁臣。

郭郁臣登时傻笑起来,双手捧着茶盏,大口饮下热水。

“诶!”刘光连忙阻止:“烫口!”

“好烫……”郭郁臣果然被烫到了,使劲用手扇风。

刘光无奈到了极点,道:“大将军平日看起来老成持重,竟有如此童心!等着,本使再给你倒些冷水来。”

刘光出门去倒凉水,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回来一看,郭郁臣坐在地上,双手抓着一团“草”,好像一只大笨牛一样,两手开工的往嘴里塞。

刘光震惊:“你……在食什么?”

郭郁臣鼓着腮帮子:“唔唔唔唔唔!”

刘光压根儿听不懂,跑过去仔细一看,是草药!没有下锅煎汤的干草药!

这些草药都是绛王李悟的,因着绛王李悟的手伤不能让外人知晓,需要偷偷治疗,所以李悟的汤药都是托付给内侍别省煎熬,便放在刘光的屋舍里。

哪知道刘光这么一转身的光景,郭郁臣把这些掏出来竟然吃了,吃得还倍儿香!

“别吃了!这是药!”刘光劈手去抢。

郭郁臣不给他,还是往嘴里塞,又是“唔唔唔唔唔”一顿言语,具体说什么刘光也听不懂。

“好好说话!”刘光道。

郭郁臣两只手揪着草药,这才低声道:“枢密使的屋舍中……有绛王殿下的东西,郁臣心里……不舒服。”

刘光险些被气笑:“哦?为何不舒服?”

郭郁臣没有说话,一双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刘光,他饮了酒,眼珠上弥漫着轻微的血丝,仿佛一双虎狼的眼目,一时间竟有些怕人。

嘭!

郭郁臣猛地倾身,直接将刘光扑在地上,低下头去……

刘觞死拉活拽的将刘长邑拖回宣徽院,已然出了一身热汗,刘长邑进了宣徽院屋舍,立刻抱住案桌开始背诵唐律疏议全文。

刘觞狠狠擦了一把汗,道:“算了,刘老师你好好背诵全文,我让人给你送醒酒汤来,你若是背困了,就赶紧睡吧。”

他说着,摆摆手,退出了屋舍,实在累得不轻,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刘觞转身往自己的屋舍走,刚要进屋,脚步突然顿住了,也不知……那只假奶狗怎么样了?是不是还醉着?现在有没有就寝?

刘觞这么想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脑中不可抑制的回想起二人的亲吻。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回过神来,刘觞心想,把天子一个人晾在紫宸殿也不好,还是回去看一趟吧。

刘觞出了宣徽院,折返回紫宸殿,鱼之舟站在殿外。

“陛下安歇了么?”刘觞问。

鱼之舟道:“回宣徽使,陛下没让小臣们伺候,也不知安歇了没有。”

刘觞点点头,干脆推开殿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如果李谌安歇了,他就退出来,没有安歇的话,就把他拖上榻去安歇。

李谌的酒量其实还可以,只要不往死里饮,一般是不会出现上次断片儿掉马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