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你了吗,老子又不缺那一套房子。”严池问他,“什么时候回店里取东西?也跟大伙道声别吧。”
“今晚就去。”盛燃吸吸鼻子。
bwater里有他出狱后认识的第一批伙伴,虽然这帮人总给他一种特立独行的大佬厌倦江湖争斗金盆洗手了的错觉。
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他们从来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过他,不管是孟军闹到店里把他杀人坐牢的事捅出来,还是后来他跟余让牵着手出现坐实同性恋的身份。盛燃问过楼晶,楼晶当时只甩给他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你这才哪到哪。”
余让醒了好一会儿,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盛燃坐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回家吗?”
可是余让又陷入了长久的静默,他关上了面对世界的那扇门。
这就是打败余行的代价吗?
盛燃沉闷的胸口又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他不敢看余让的眼睛,怕自己摇摇欲坠的信念被满目空洞击垮。
“好起来吧。”他揉搓着男朋友瘦骨嶙峋的手掌,视线在水雾中渐渐模糊。
快好起来吧,长长久久地陪着我。
十二月来临,今年的最后一个月,外面的冬天为什么会比监狱里还要萧条。
回h市的路上余让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他的精神意志在极端崩溃与自闭中游走,紊乱的系统试图通过无序的方式重构,就像生病时异常亢奋的白细胞,高温能杀死细菌,也可能走向灭亡。
bwater门口悬挂着那串酒瓶风铃,几个月的日晒雨淋,增了几许岁月陈垢,上面多了些痕迹,善男信女的顾客把它当做了许愿池,写满了谁和谁永远在一起。那时候盛燃总觉得他们傻逼,扔个漂流瓶都比这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