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挨个洗完澡,晚饭吃得一滴不剩。四五点的时间,屋外已经黑透了。
他们各自躺到床上,规矩得不像话。
“盛燃,”余让侧身看着他,“冷。”
“冷吗?”盛燃摸出枕头下的遥控,把温度调高了两度,“夜里就该热了。”
余让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他垂了垂眼睫,没说透。
两个人都已精疲力尽,但彼此心里藏了话,谁都不肯闭上眼睛睡去。
屋外走廊人来人往,小宾馆的隔音实在不好,但哪有正经人天刚黑就钻被窝的。
“你在想什么?”窗帘未合拢,灯光将屋子里照得透亮,盛燃对上恋人闪烁的眼睛,像一片汹涌的海。
“在想下午的事。”余让把手伸出被子,“孟军还会再找我们麻烦吗?”
祁年也问过他。
“也许会吧,可我不会再逃避了。”盛燃说。
“是因为我吧。”余让苦笑了一声,“你怕惹怒了他,怕再牵扯出以前的事情,可我还是记起来了。”
盛燃鼻子发酸,没忍心移开了视线。
“我今天是抱着跟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去的,可我一看到你就妥协了。盛燃,我舍不得你,可我该怎么还欠你的一切?”余让抽噎着哭泣,浑身都在抖,“我一想到孟宇麟对我做的事情,我就感到痛苦,恶心,恨不得自己再也不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可我一想到再也没有你,我又……又恨不得这个世界没有余行,就只有我。我那么脏,我还害了你,我连站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我凭什么能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