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燃顺着指路的方向一路摸过去,他四肢发麻,脑海里近乎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是余让犯下滔天大错,还是他被人伤害倒在血泊里。
任何一种结局他都无法承受,可他唯一确定的是,不管哪条路,他都不会让余让孤孤单单一个人走。
老街的路很窄,七弯八拐后转入一片大晒场,如今的晒场已没了原始功能,倒成了天然停车场。这里住着的多是小镇土著,孟军家在晒场一侧,平时门可罗雀的地方围了好些人。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陌生人用刀架着肖力的脖子把他推进孟军家,紧接着屋里传来尖叫与打斗,年轻人在肖力身上割了几道口子,最后被孟军一凳子砸倒在地。
“他妈的,我他妈的杀了你们!”余让握着沾血的刻刀不肯放,墙上孟宇麟的遗照被他打了下来,他口腔中充斥着疯狂的血腥味,只恨不得与这屋子里的人全部同归于尽。
至少这样,他能还盛燃一个自由。
“孟宇麟这个畜生死有余辜,反正我已经没有未来了,我的人生被你们毁得彻彻底底,那就都他妈别活了!”余让用尽全身力气,翻身撞开了压着他的孟军,人在暴怒失去理智的时候,总是拥有骇人的力量。
肖力原本就只做了些为虎作伥的狗屁事,万不想把命搭在这个疯子手上,趁着他们缠斗的间隙就想溜走,结果迎面撞上了另一个人。
那人是他高中时的噩梦,是他与孟宇麟千方百计对付的人。
但盛燃只是很快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叫着余让的名字闯了进去。
举起的刻刀来不及落下,盛燃从身后抱住了暴走的余让,余让以为来人是肖力,反手就要刺过去。
“是我。”盛燃贴着他的脖子叫他,“余让,是我啊。”
世界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余让猛地僵住,血液从额头慢慢淌下,划过眼皮,粘在睫毛上,他听见微弱的抽泣声传来,盛燃披着一道光,降临了他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