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门开着,盛燃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空旷的楼梯口,偶尔有人经过,低着头匆匆就走,可总也有不长眼的,嘀嘀咕咕嚼着谁都能听见的舌根。
夏天的雨一阵就过,余让湿哒哒地回来,在转角与盛燃的目光对上,闪烁着躲开了。
“去干什么了?”盛燃问他。
“买菜。”他心虚地钻进浴室,手上空无一物。
盛燃跟了过去:“菜呢?”
“没……没挑中喜欢的。”他破罐破摔,“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余行。”
“是吗?”盛燃去他房间找了一身换洗衣物给他,“你先洗澡吧。”
余让在里头磨磨蹭蹭了半天都不肯出去,他的纠结比盛燃只多不少,埋藏了这么久的秘密被昨夜冲动出卖得淋漓尽致。
他没法面对自己。怀揣着卑微的心思喜欢上闪闪发光的少年,他如果未曾经历那一遭,他们的人生轨迹早已天差地别,盛燃本该是夜空中被人仰望的星星。
可是他冒犯了他的少年,在他失意脆弱的时刻。这无疑是一种讽刺,你看,你如今只能跟我这样不堪的人混在一起,我要把你拉入泥潭,我要你这辈子都烂在里面。
?
“还没洗好吗?”盛燃在外头拍门,“快一个小时了,饭都凉了。”
余让也的确快热晕在逼仄的卫生间里了,他悻悻开门。餐桌上放着两份外送的凉皮和肉夹馍,他俩在家很少点外卖,基本都是随便对付几口,饿不死就行。
饭都凉了?这玩意不就是凉的吗!
余让把没放葱的那一份推到盛燃面前,拨了几筷子自己碗里的东西,忍不住吐槽:“我还是头一回在凉皮里看到葱……”说完,发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