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行无法对救下自己的人彻底残忍,更何况这人曾与另一个自己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他并不想让那段往事反复纠缠自己。
他的目光偶尔游离到紧闭的房门和玻璃窗外亮堂的走廊,他内心极度不安,因为从没跟人说起过这些,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余让说你们的爸爸是个疯子,妈妈受不了跳楼自尽了,他亲眼目睹了一切,甚至妈妈的尸体就那么横陈在他面前。”盛燃一瞬不瞬地盯着余行,也分分秒秒关注着他的反应,他把握不好这些话会不会刺激到对方,但他也无法再独自承受痛苦,“再后来,你们的爸爸也自杀了。”
余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出话来:“余让……余让跟你说过这些?”
怎么可能?余让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外人讲这些?!
这个男人到底跟余让是什么关系?!
“自此后你们两兄弟寄居在了姑妈家,可你们的姑妈在电话告诉我,她说余让已经死了。”盛燃把伤口撕烂到底,可为什么自己也那么疼?
“所以余让是什么时候死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犯病的?”
良久,余行才从震惊中缓缓回过神。余让是比他更加谨慎冷漠的人,能让余让说出这些事情,是否可以进一步佐证这个名叫盛燃的人值得信任?
终于,他收拾好情绪,挣扎着开口:“余让跟爸爸死在了同一天,那天晚上爸爸又犯病了,我跟余让一起回的家,他走在我前面,一开门,爸爸手上的菜刀就砍了下来。余让身上都是血,皮开肉绽,脸都被劈成了两半……”
余行开始无意识地战栗,声音愈发轻细:“爸爸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捧着我的脸,一遍遍说着对不起,最后崩溃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