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什么?猥亵?还是故意伤害?”盛燃说,“这不是对孟宇麟的制裁,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余行推进地狱!”
众口铄金,流言蜚语尚能杀人。
“你不怕吗?”刑警不禁纳闷,眼前的少年除了对同伴的维护、对自己杀人事实的抗拒,从头到尾都称得上理智,似乎对自己将要面对的一切并不恐惧,“杀了人,不怕一命偿一命吗?”
即便到了现在,盛燃也忍着没掉眼泪。
“一命偿一命是我活该。”盛燃唇齿轻颤,“过失致人死亡,应该判不了死刑。”
刑警拧起川字眉,语气也变得犀利起来:“你还知道这个。”
盛燃望向制服上的肩章。他再也没有未来了。
夜里,盛桥椿风尘仆仆地赶到,见到盛燃的第一时间扇了他一记耳光,而后是脱口而出的:“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不配姓盛,你太让我失望了!”
盛燃麻木地接受着父亲的谩骂,失望的又何止是他。
最后出来打圆场的是他名义上的妈,那个从来都只看热闹的温柔女人:“盛燃,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我已经托人找了律师,明天你要好好配合。”
周媛音说得不疾不徐,她好像从来都是这样。哪怕当年得知了他的存在,盛桥椿把他领进家门,这个女人至少没有在明面上叫他难堪过。
盛燃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乐乐还不知道。”周媛音知道自己儿子多崇拜他哥,“乐乐会很伤心的。”
这女人真是厉害,总能不动声色地挑起他们父子的战争,又能一针见血地戳他的软肋。
那个格格不入的家里,盛桥椿忌惮着周媛音又心怀愧疚,对盛燃总是横眉冷对吹毛求疵。这么多年,只有盛之乐,只有那个没心没肺的弟弟,一门心思地把他当成了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