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余让开口讲述过往的那一刻开始,盛燃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了,余让把自己当成了救命稻草,即便这根稻草岌岌可危,即便余让自己可能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命运的使臣被时光洪流推着往前,有人弄潮竞渡,有人随波逐流,有人溺死在了昨日。
长久的沉默后,余让点了点头。
他拿过枕头边上的手机,操作几番后递给了盛燃。
屏幕上是一张四家之口的照片,在老旧的照相馆里,身后是松鹤延年的背景布,父母端坐在凳子上,一模一样的两个小男孩站在两旁,神情却不尽相同。
盛燃笑了笑:“右边是你吧,一副谁都不服的样子。”
“嗯。”他示意盛燃往后翻,第二张里少年也明显长大一些,照片清晰度也高了不少,显然是用数码设备拍的,放大时能看清脸上的某些瑕疵。
“你跟你弟弟,”盛燃歪着头研究半天,“真的简直完全一样,不会搞混吗?”
“不一样。”余让说,“余行很乖,谁看了都喜欢,我们身边的人都只喜欢他讨厌我,包括……我爸妈。”
盛燃喉结滚动,安慰人的话太假。
“我发现你弟弟眼角有颗痣,你没有。”盛燃随便岔开话题,他不想让余让持续地沉浸在那种悲哀的氛围里。
又往后翻了几张,基本都是同一时期的照片,小学或是初中。
唯一的全家福只有开头那一张,抛开刚刚的话题,他父母称得上郎才女貌,兄弟二人长了副俊脸,情理之中。至于为什么后面再没拍照,心知肚明的原因了。
他们的家,早就散了。
盛燃理解上下文,反应过来余让之前一直住在姑妈家,那他父亲呢?难道是在神经病医院里?
他好奇地问了出来,但余让只是摇摇头,淡漠地吐出两个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