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没有比赛也没有聚会活动,照理说12点前就该清场闭馆了。老六吃住在这里,偶有不守规矩夜里来练车的客人,他有时候懒得起来出去开门,就装不在。

施慕程则是个例外,他经常跑完圈还帮忙修修车,技术比一般修车店小工都强一大截,因此老六跟他挺熟,他几点都进的来。

但熟的程度也仅限于此,老六也只知道他姓施,至于做什么工作,家住哪里一概不知。

就像养狗结识的朋友,微信备注名都只有什么bobo妈妈、毛毛爸爸一样,在这里只有红色杜卡迪街霸车主、白色宝马1000rr车主,说人反而不知道,一说车就对上号了。

是一种点到即止,不逾矩的关系。

今晚施慕程十点多就来了,在场地边蹲着洗了很久的车,很仔细,边边角角都照顾到。

老六也蹲在旁边抽烟边看着他洗车,“你真卖啊?”

“真卖。”施慕程大拇指按在水管出水口,手上的动作没停,语气听不出情绪,反而很平静。

老六嘬一口烟尾巴,将烟蒂弹飞老远,“你这车当初落地得25万往上吧,我可先跟你说好,二手卖不起价格,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买了不到半年,公里数低。”

施慕程仍是低低地应:“嗯,我心里有数。”

“行,那就把车放这吧,有人要我联系你。”老六也没再多问,至于为什么卖,是碰上什么难处了还怎么的,都不在他该关心的范围。

十圈很快骑完,施慕程拿下头盔,甩了甩头发,用手指整理着,“那我走了啊,六哥。”

老六正打着游戏,顾不上抬头,只象征性地摆摆手。

等他一局打完,夜幕中只剩一个走远的,劲瘦的抱着头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