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兰亭一眼看过去,只觉谢苏写字的样子有甚么地方不对劲,又看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叫道:“我知道你怎么杀掉疾如星,原来你是用左手的!”
谢苏早就发现介兰亭在窗下,听他在外面大呼小叫,也不理会,只起身来到窗前,“啪”的一声合上了窗子,几乎把介兰亭的鼻子夹住。
介兰亭一惊,正要发作,却见房门打开,谢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下次记得走门。”
少年想还一句口,一时却不知该说甚么,只得先走了进来。
此时谢苏那一张字已然写完,他凑过去看看,见字迹刚正清劲,并看不出是左手所书,心下又生钦佩,面上却仍不愿表露出来,道:“你左手剑很厉害,听说父亲也几乎败在你手里,但我将来一定能胜过你。”
这话他昨夜说过一次,此刻说来却又不同,神态郑重,便如立下誓言一般。
谢苏淡淡道:“胜过我也没甚么了得。”
“甚么?”
“我只会三式左手剑。”
“啊?!”
谢苏并没有说谎,他少年时一直用的是右手剑,直到二十岁时见到一个高手执一对淡青匕首,凌厉如电,心有所感,暗忖自己虽然习练左手剑已晚,但若只练数式,亦可有所成就。
浩然剑法共有三十六路,谢苏从中选出三式杀手,红牙河上杀疾如星,深夜雨中刺介花弧,正是这三式左手剑中的两式。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有用人送上饭菜,谢苏道:“加一副碗筷,打一盆热水。”
介兰亭只道父亲要来,正想着要不要离开,东西已经送了上来。谢苏一指,道:“净一下手,坐下来吃饭吧。”
他举止自然,仿佛他面前对的不是介花弧之子、罗天堡少主,也不是昨夜那个出言不逊,又曾向他出手的少年,而是自己一个熟识晚辈。
介兰亭怔了一下,他母亲早逝,父亲对他放任,不甚关心。罗天堡其余人等则是对这位少主必恭必敬,便是这样一句寻常关怀言语,他也极少听到。
他指指自己,“你说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