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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本宫并无怪罪之意。”朱慈烺淡淡道:“今日校场之事,实乃事出有因,如果不能断然处置,必然影响到京营的军心士气,还望两位先生能够体察。”

王铎和吴伟业站了起来,吴伟业被太子折了锐气,不敢再多说什么。王铎胡子一大把,资格老,又是詹事府的詹事,胆气依然在,拱手道:“殿下,我大明以法治国,刑罚乃刑部职权,无论何人犯罪,都应送往刑部,由刑部审理,最后是杀是罚,皆应由刑部定夺,即便是陛下也不能干预。殿下国之储君,万民表率,可千万不能忘记这一点啊。”王铎语重心长,语气比吴伟业柔和多了。

但不想太子却不给他面子,皱起眉头,冷道:“本宫刚才说过了,本宫今日处置的并不是民,而是兵!一切都依军法处置,绝没有逾越刑部的权责,两位先生不必再多言,若没有其他事,本宫就要回城了。”

“殿下!”

这一来,连养气养的极好的王铎也不免有点变色了,争执道:“殿下,臣等一片忠心……”

朱慈烺摆手打断他:“两位先生的忠心本宫很清楚,也很敬佩,但本宫这件事处置的并没有错,两位不要再言。再说一遍,他们是兵,不是民!~”

王铎愣了一下,忽然有所顿悟,眼睛里闪过惭愧,拱手长辑到地:“臣明白了。”

吴伟业愣了一下,也明白了,只要太子紧咬那一百人是兵不是民,就没有处置过重的问题,朝臣们也就无话可说,他二人是太子老师,应该维护太子,当然也应该紧咬这一点,而不是自失立场,太子明着是斥责,其实也是在提醒他们。想明白这一点,吴伟业连忙也躬身,心中却想:太子也太机心了吧。

王铎道:“乱兵之事,臣和左庶子一定在朝中为殿下辩解,但请殿下以后说话行事还需小心谨慎,遵从古礼,不然臣等万死莫赎。”

指的当然是太子在校场发表演说,不守礼制之事。

见王铎不再提乱兵之事,朱慈烺深深望了王铎一眼,心说这老头还算是知所进退,一点就透,怪不得是大书法家呢。

“谢先生,本宫知道了。”

朱慈烺淡淡笑,看似虚心接受,内心却不以为然。礼,什么是礼?难道一本正经的坐在那,说一些官话就是礼吗?骗这个时代的小孩儿还行,朱慈烺前世三十岁的灵魂和阅历可不吃这一套,何况大明只所以衰败,跟顽固保守、阶级分明的的“礼制”也是有一定关系的,他怎么会遵从?

王铎和吴伟业相互一看,明知太子在糊弄,但也好继续再追究下去了,毕竟是太子,他们当臣子的,不能太过逼迫。

“那明天的早课……”王铎问。

“呀,本宫头疼的厉害,李若链,快扶我上马。”朱慈烺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