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诏年拭去眼泪,破涕为笑:“找我什么事儿?”
学长惊疑不定道:“你没事吧?”
“读朋友的信,一时感动罢了。”陆诏年催促道,“到底什么事?”
学长缓了缓,道:“那个大部分同学都留在昆明过年,有几个前辈想筹办除夕晚会,让我来叫你。”
陆诏年了然道:“且让那几个少爷小姐自己玩好了,叫我去,定是想看我笑话!”
“不是的,这次主办的是文学院的师生,助教们也去的。大家听闻你会弹琴”学长说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一下说漏了嘴,如果你不愿意参加,我回绝他们就是了。”
中国人很难遗忘春节,陆诏年不想一个人捱过这年关,邃答应了。
毕竟她还要在联大待上许久,无法避免与交际积极分子往来,不如趁此机会那帮富家子弟言和,于是陆诏年给承办除夕晚会的临时“委员会”送了一笔资费。
他们商量着,到底是海棠春、共和春、东月楼,还是护国路的日新西餐馆。
陆诏年说工学院的门口贴着一首新春对联:望穿秋水,不见贷金,满腹穷愁度旧岁;用尽心机,难缴饭费,百般无赖过新年;横批天官赐粥。
“什么意思?”杨家的辣妹子问。
一位抹油头、戴进口腕表的青年回味过来,道:“她讽刺咱们太奢侈!”
在四川,学生每月餐费大约十二元,昆明则是十八到二十元,枉论他们所说的知名餐馆,一顿饭就去了半月的餐费,根本不是一般学生消费得起的。
陆诏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这是面向全校师生的一个活动,餐费的标准是不是该降低一些?”
“照你这么说,我们全去吃路边摊好了!”
“我可以啊。”陆诏年顿了顿,笑说,“我想过了,请厨子更好,可除夕这日子,谁愿意接这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