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远在昆明, 与同学们在一起, 陆诏年也害怕着,何况回去面对一大家子人,面对母亲的灵位。
可再给陆诏年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依然会做那个不孝女。
不仅仅是与小哥哥的结合,身体感到充盈与完整。一旦想到这是彻底违背家门的行径,她隐隐有种超脱的感觉。
仿佛曾经那个被迫定下亲事,总是被关在大宅里的小女孩,迎来了复仇时刻。
这些念头一开始令人惊慑,出现得多了,她渐渐接受了。
也许她就有这么坏,这么肮脏。
不可否认她的童年充满欢乐,但那欢乐里没有一点被训诫吗?如果没有训诫,她应该是怎样的,是否更大胆,更热烈?
原本只是一个胚胎,一颗核,从宇宙尘埃化作原子力量,她变得具象,有形。
数学逻辑与物理公式堆满了陆诏年的稿纸,老师与学长说,她比她看起来善于思辨,甚至深邃。
不似从前那般为夸奖而雀跃,陆诏年变得从容笃定。尽管,她感觉到这才刚刚开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寻找宇宙万物的谜题与那个渺小却唯一的自我,在这长路的尽头,等待她的,会是真理。
陆诏年以优异的成绩迎来大学第一个学期的结束,她给陈意映写了封信,抬头恭敬地写“小陈老师”,以示对陈意映由衷的感谢。
没多久,收到了陈意映的回信。陈意映玩笑道“一生中能遇到几个影响你未来道路的人?”,又郑重写道“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尽情享受你的青春与苦难罢!”。
不怎的,陆诏年嚎啕大哭起来,以至于吓到了前来找她的学长。
“抱歉,我看到门虚掩着就直接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