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与想起自己在进阶梯教室前心生畏惧,再次询问黄煜能否替自己上台,话语恳切地几乎算哀求,却又被黄煜拒绝时的情景。
当时黄煜没直白回绝,只说:“小眼镜,这次你不上的话,以后可能都上不了了。”
他话语轻快,许青与紧张得牙齿都打颤了还在调侃:“别打退堂鼓,别当胆小鬼。”
睡觉连灯都不敢关,进个没光的洗手间都要抖两分钟的人,才是胆小鬼吧!
许青与坐在前座,左右都是不认识也看不清脸的学生,他难受得快吐出来了,就在此时,主持人叫到奥一班,念出他的名字,许青与触电一般起身,脑袋空白地在原地站一秒,才局促拉下外套——那有点大了,几乎要压过臀部,好像级上女生穿着男友外套招摇过市的装扮……
不行,思维发散了,集中!
他努力甩开一些或糟糕或奇怪的想法,一步步走上台,模糊的视线中,主持人似乎对他笑下,他便也回个僵硬的微笑,但那估计比哭出来都难看。
主持人下台了,许青与手抖着把稿件铺在演讲的小台子上,完全不敢看向底下,麦克风似乎有点高了,但许青与没有抬手将其掰正的力气,他咬牙低着头,似乎打算闷头读完下场。
就在他虚脱地准备开始时,下面忽然有人开口。
“不好意思打断下,这位代表同学为什么头发是湿的?”举手那人身着红白相间的校服,是天富的学生,他调侃道,“难道是淋雨了?早听说二高管理严格,但没想到二高的竞赛生,居然连下雨要打伞都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太死读书而缺少生活常识了。”
他这番话引起天富的代表学生们发出不大不小的哄笑声,相反对比得底下坐着的另外两位二高的奥赛班学生代表,以及二高的老师,面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论市内高中,培才稳居第一,天富常年第二,但近些年二高通过住宿的严格管理追上不少,隐隐有要赶超天富的趋势,甚至近两年因为生源质量上升,重本率已经压过天富。拿着这么一手好数据,二高便正式和天富争争抢起第二的位置来。这俩学校一个攻擂一个守擂,互不相让,平时几校联合的社团活动碰上,学生老师间都有些火药味,但尽管如此,二高的人是真没想到,天富的学生居然选择直接呛声到竞赛交流会这种正经场合来了。
奥二班的代表学生阴沉着脸回头看下,天富的学生笑得开心,而领队老师则抱着手臂一副装聋作哑的模样,显然是不打算管。
二班代表转回身,眉头锁死,他看向台上的低着头的许青与,替他捏把冷汗。
只能看一班班长能不能圆一手,找回场子了。
被寄予厚望的许青与,此刻却完全是懵的,他从来没想过会遇上提问,还是这种来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提问,他慌张地抬起头,满眼的惊恐直直暴露在聚光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