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涛没说的是,先前也有人仗着自己有军功在身故意抗命,结果自家沈将军压根就不吃这一套,当场就叫人按着给打了五十军棍。
后来就是那人在床上瘫了大半个月,从此之后军中也再没有人敢对将军阳奉阴违。
“你瞧,你自己不都说了么。”
燕宁扬了扬眉,神情和煦自若:“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军中法纪森严,朝廷律法同样如此。”
“有冤屈在身也好,故意泄愤也罢,杀人就是杀人,谁都不能随意剥夺他人生命权,不论是以何种理由,如果人人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去了,那还要律法纲常刑司衙门做什么?”
燕宁知道朱涛的意思,但很多时候不是可以全凭感情用事的。
就拿复仇来说,从伦理情感上似乎没什么问题,杀人偿命一报还一报,但从律法上来说,杀人就是杀人,首先是基于剥夺他人生命权这一违法行为事实,而后才会去考虑其他因素。
人人都有一个快意恩仇江湖梦,但就像武侠小说中写的那样,今日你灭我满门,明日我杀你全家,快意恩仇所带来的后果就是社会的不稳定生活的战战兢兢,这也是律法存在的意义。
燕宁缓声:“刑司断案需情理与法理兼具,但这并不代表可以让情理凌驾于律法之上,对事不对人,秉公断案,这才是刑司衙门应该遵循的原则。”
燕宁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表现的有多大义凛然,就连声音都是不徐不缓,就像是在跟人随意闲话家常,但落在岑暨耳中却如醍醐灌顶叫人心神皆震。
岑暨目光不自觉朝燕宁脸上偏移,阳光倾斜而下,落在她白皙脸上就仿佛罩上了一层朦胧金纱,岑暨突然就想到了当日在澧县破庙验尸时她说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