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处理,爹,又不是第一次,沈景文沉着冷静不见一丝慌张,俯身抓住白芨的肩膀,你去找叶柏啸,让他带着姑母在后门等我,行李不必收拾,钱我来想办法。
戎策长到二十五岁,从来没这么丢脸过。不过还好,师父陪着一起丢人。
他们二人被衙役从沈家的柴房揪出来,换了副镣铐锁着来到公堂之上,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青沙道太守哪来的钱铺这样贵的石头。戎策一打眼瞧见了坐在高台之上悠闲品茶的曾皓,和他身后手握刀柄神情肃穆的佐陵卫校尉。
那校尉见到戎策的时候眼睛一瞪,等见了杨幼清眼睛又是一瞪戎策已经想好,这人要是敢往外说一个字,就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曾皓抿了抿唇,将茶杯放下。青沙道的茶叶味苦,但回甘极香甚至发腻,不合他的口味。等太守和一班师爷来到堂上,曾皓望了一眼观望的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廷争,轻咳一声,问道:可以开始了?
王爷久等。宣犯人,太守老眼昏花,费了不少功夫才看清卷宗上的字迹,怎么没写名字?
你们也没问啊,戎策仰身将重量放在脚踝上,像是坐在亲戚家里喝茶一般悠闲,我叫戎策,佐陵卫伏灵司千户,只可惜被贼人偷了腰牌。这位是我师父,亦是伏灵司的监察大人。
太守望了一眼坐在高台另一侧的沈景文,再开口声音已经有些颤抖:空口无凭,为了保险起见,仍要先行关押,再核对身份。
戎策冷笑一声,问道:那赶紧核对,顺便帮我找回令牌如果觉得毫无头绪,城外三里地有一只戴罪的水妖,对令牌上的镇邪祟符敏感得很,离着几步远都能察觉放在哪。
沈景文吹了吹杯中漂浮的茶叶,虽然表情毫无波动,但攥着茶杯的手明显更加用力,几乎能看见青筋。杨幼清发现这一幕,侧身低声对戎策说道:乘胜追击,小白在外面。
戎策心领神会,后腿用力站起身来,踱步走到高台之下,仰着头望向太守。周围的衙役想要上前,曾皓忽然说:戎千户是不是查案中发现了什么蹊跷之处,以至被贼人陷害?
南绎王爷这样一说,看客都明了,这戴着镣铐的人就是伏灵司的千户。这样一来,此案更加有趣,门口聚集了更多的百姓,或多或少,他们都抱着让大地主沈家出洋相的期待。
戎策并未开口,只是将双手伸出,连带着铁链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太守脸上挂不住,命人给他松开,戎策回头对衙役说道:劳烦给我师父一张椅子。
太守脸色更加难看,低声道:拿椅子。
一切安排妥当,戎策才说道:不错,我查的是一桩大案,青沙城最近出现了不少一夜痴呆的人,男女老少皆有,更蹊跷的是,他们都在十日后逝世,而且均是理由正当,看不出任何谋杀的痕迹。
本官知道,太守梗着脖子道,赌坊的老板娘死在自己卧房,而她生前最后见到的就是你。如若你杀了人,即便是伏灵司的千户,也应按照律法处置。
这么着急让我进监牢?戎策揉着手腕,转身向后走去,他的观众从来不是这些官老爷,而是外面站着的百姓,这人到底是如何被砸了脑袋,不如让老板娘自己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