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不早了,睡吧。”乔戎玉冲他挥挥手,“我也困死了,明日的事你自己去,我可不会再帮你了。”

“嗯,辛苦。”裴容白目送他出去,又转身到床边看乔松玉,见他仍旧睡着,心中便安稳了——乔松玉因为江上的死非常自责和难过,哭到很晚才睡着,连晚饭也只吃了一口。他面色温柔,缓缓伸出手,抚摸乔松玉精致的眉眼,眼前突然就浮现起之前在阳城府冒充府尹躲懒的日子,每天陪他家松儿看书写字,看花听鸟,像民间一对寻常夫妻,琴瑟和谐。

也许这样的日子,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了。

……

收拾好宁海府的残局,裴容白和乔家兄弟就告别了凌风棋,带上了蒋雪仁和孟久申方伦两个犯人,启程返回京都。

七月二十一这一日清晨,几人出发回京,谢嘉和凌风棋来为他们送行。

凌风棋事发才知道原来自己接待的竟是当今相爷和他的夫人,又震惊又欣喜还有些尴尬和羞愧,今日来送行也是十分恭敬有礼:

“前些天草民怠慢了相爷和夫人,今日特地送来上好的女儿红四坛算作赔罪,还望相爷和夫人海涵。”

裴容白朝他笑道:“不知者无罪,更何况风棋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倒是我们,叨扰久了,心中过意不去,怎么还好意思再收你们四坛好酒?”

“不不不,相爷太客气了,还是因为相爷解开了红姬的事,我父亲近日才得以释怀……”凌风棋连忙说道,又对乔松玉说,“草民保护不周,让夫人受惊了,夫人定不要推却这四坛女儿红。”

乔松玉仍沉浸悲伤中,此刻也是强笑了一下,道:“是我们自己带来的祸祟,跟你哪里有什么关系呢?少庄主太客气了。”

凌风棋还想再说,一旁的谢嘉开口道:“罢了罢了,不如这样,回头我把酒钱送给少庄主,就当酒是我送给老师的,如何?”

裴容白知道,谢嘉这也是折中之法,便笑着应道:“那也好。”

“嗯,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发吧!”一旁的乔戎玉催促道。

“好,那风棋,谢嘉,我们走了。”裴容白朝两人笑着点头示意。

谢嘉朝着二人挥挥手,年轻俊秀的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老师和师娘一路顺风!过不久我就去找你们!”